沈长清起初很不自在。

可如今伤在后背,不得不让谢安帮忙。

每次她都绷紧了身子,直到包扎完毕才敢松口气。

“你不用这么紧张。”一次换药时,谢安忽然开口,“我只是在治伤而已,不会想多。”

沈长清背对着他,声音有些闷:“多谢谢公子体谅。”

谢安没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似乎更轻了些。

屋子空间不大,两人朝夕相对,却总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她的伤势渐渐好转,能下地慢慢走动了。

木屋建在悬崖下的一片平地上,四周是树林,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外面。

沈长清走到门口时,谢安正在劈柴。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轻声问。

谢安停下动作,转头看了她一眼:“山下的一个破败的村落,村民们两年前就都搬走了,所以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我……”沈长清想说自己该离开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身无分文,伤势也没完全好,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裴云潋……罢了,从今以后,和他也再无什么关系了。

谢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将斧头放下:“等你能走稳了,我送你出去。”

沈长清愣了愣,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她低下头,轻声道:“多谢。”

之后几天,谢安除了给她换药,还会教她辨认一些能吃的野果和草药。

他话依旧不多,指尖总是带着凉意。

每次碰到她的手,沈长清都会下意识地缩一下,他便会立刻收回手,往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有一次,她试着自己煎药,不小心被药罐烫到了手,疼得“嘶”了一声。

谢安闻声从外面进来,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腕,按在旁边的水桶里。

他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些,指尖的力道也重了点。

沈长清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她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他却没松。

直到她的手不那么疼了,才缓缓松开,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膏,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

“你涂这个,会好得很快。”他耳朵尖不知道为什么也红了点,说完便转身出去了,背影看起来匆忙极了。

沈长清看着那瓶药膏,又看了看门口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异样。

他明明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对她却总有几分格外的耐心。

他救了她,照顾她,甚至在她受伤时,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隔着点什么,比一般的陌生人要近,却又远不到能随意说话的地步。

第十二章

沈长清没有和谢安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叫阿清,是农户家的女儿。

那日坠崖,是上山采药时脚下打滑摔了下来。

谢安当时正往火堆里添柴,闻言只是“嗯”了一声。

他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也没有透露更多,只说自己在这里打猎过活。

沈长清望着他劲瘦的腰身,心里有些好笑。

这人身上的气度,还有那一身功夫,绝不是只是个普通的猎户。

可她也没有追问,毕竟她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长清渐渐好了一些,能帮着做些轻巧活了。

因此她平日就晒晒草药,或是在谢安打猎回来时,帮忙烧饭。

有天傍晚,山上的雨下得很大,谢安出去查看陷阱还没回来。

沈长清站在石屋门口,心莫名揪紧。

直到看见那个黑袍身影顶着雨回来,她才发现自己竟攥着门框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