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管怎么样,长清都不会回来,不会原谅他了。
季初荷来过几次,哭着说让他不要再找了,说他还有自己和孩子。
可不知怎的,听到这些话,他却只觉得烦躁。
直到有一天,看着季初荷哭红的眼,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对她的纵容,或许从一开始就带着对沈长清的愧疚
他没能护好沈长清的父母,没能保住她的孩子。
便想在季初荷身上找补,却不知,这恰恰是对沈长清最残忍的伤害。
酒坛滚落在地,裴云潋趴在桌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桌面,眼泪混着酒液往下淌。
窗外的月亮升得很高,照进屋里,映出满地狼藉。
只有孤影对着月光,满面是泪。
第十章
裴云潋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消息,可他却一直没有放弃。
季初荷看他日日望着悬崖方向出神,夜里总对着沈长清的空屋枯坐,心中情不自禁恼恨。
凭什么,他从前对沈长清掏心掏肺。
现在沈长清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在他心里依然占据着那么重要的位置?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这日,她在偏院吩咐心腹:“派去跟着侯爷手下的人,都盯紧些。”
“若是他们真查到什么,就想法子搅黄了。”
她指尖绞着帕子,声音压得极低,“还有,若是那沈长清真没死……”
“主子的意思是?”心腹抬头。
“斩草除根。”季初荷眼中闪过狠厉,“留着她一日,裴郎的心就一日不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
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季初荷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正撞见裴云潋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怖。
“裴……裴郎,你怎么来了?”她慌忙起身,试图掩饰慌乱。
裴云潋一步步走近,目光像刀子一样,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我再问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心腹“噗通”跪倒在地,季初荷见状,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哽咽起来:
“裴郎,我只是太害怕了!”
“这些日子里,你为了姐姐茶不思饭不想,我怕……怕她回来抢走你,也怕她还会回来伤害我们的孩子……”
“孩子?”裴云潋冷笑,“你策划这一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孩子?”
“你一直在我面前伪装得那么好,我居然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一只藏了獠牙的狼!”
他面色阴沉道:“来人,给我去查,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季初荷被他下令关押在自己院中,直到两天之后,门被猛地踹开。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府里那场火,是不是你放的?”
季初荷眼神闪烁,咬着唇不肯认。
“还有那支玉簪,”裴云潋的声音发颤,“我问了你的婢女,是你指使她偷来,给了那个男人的,是不是?!”
当年沈长清贴身戴了多年的玉簪,突然出现在陌生男子手中,他仅凭那点“证据”,就罚她跪在雪地里一夜。
如今想来,那玉簪放在沈长清妆奁最深处,谁能轻易拿到?
季初荷被他逼得急了,见他竟然对她毫无怜惜,心中满是绝望。
她破罐子破摔般喊道:
“是!都是我做的!谁让她占着侯夫人的位置不放?谁让你心里只有她?我不这么做,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你以为他不知道你把我藏在梧桐巷?你以为她不知道,你每次说公务繁忙,都是来陪我?”
季初荷笑得凄厉,“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