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他乐滋滋的笑,“是啊,不出意外下个月,我要娶的是与咱两同在太学读书的容熙,你应是认识的。”
想想我觉得又说错话了,他大孝在身,三年内不能婚嫁,此时说这样的话不是惹他伤心吗。我紧忙看他神色,只见他寡淡着一张脸,大病初愈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尤其是他的唇,那是和纸一样白的颜色。
在我的注视下,沈彻面无表情的说道:“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鹣鲽情深。”
我接受了他的祝福,很开心的要出门离开,他突然拽住了我衣服的一角,苍白的指尖瘦弱不堪,却使着极大地的气力拉着,声音干燥的好似在砂纸上磋磨过:“李宣,可不可以不成亲。”
我奇怪的看着他。
“……李宣。”他仰头看着我,水晶一样的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明明干净着,却好像在泪流满面,“可不可以不成亲。”
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据宫女说这个人是疯子来着,就算治好了……之前也是疯子来着。
我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匆忙把衣角拽回来,尴尬的夺门而出。
那时候我对沈彻的印象不大好,明明是个很漂亮的人,怎么疯疯癫癫的样子。
很意外的,父君去给我大婚求平安符,回宫路上感染风寒,一开始不是大病,却一病不起,御医解释是大家都以为是风寒,其实是类似风寒病症的一种恶疾,病症很急,急到半个月的功夫人就去了。
李越和父君争吵了大半辈子,在父君死后显然不是得意的,她让我给父君守灵,灵堂跟前她没待过一天,因为她也病了。
她这阵子开始咳血了,日子没多久,御医跟在后面精心调理着,不会有大问题。
她接受了父君临行前最后的建议,让沈彻束发为官参与到朝政里去,我明白父亲的意思,沈彻的母亲纵火自焚,恐怕是李越的所作所为寒了大臣们的心,故此要给予沈家些恩典补偿,沈瑜膝下无女,这份恩典就落到了沈彻头上。
君后待沈彻比待容熙好,这道圣旨后容熙如是说。我和他的婚期要等大孝过后办,容熙整天神经过敏似得絮叨,可以拿出一整天的时间念叨父君偏心,我没他那些闲工夫,柳无庸出任刑部尚书以后盯我盯得紧,我得把那些琐事摆平才行。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李越有天晚上睡着做梦,梦见被人斩杀于马下,吓醒后让人按着画像找出来是谁干的。
加上那天晚上她是睡在梦溪石雕成的石枕上就更加肯定是神仙泄露给她的天机。
恰好无庸出任刑部尚书,李越就让我和她一起去查。
这次刑部大换血,同时出任刑部侍郎的是沈彻。
这案子虽然是无庸接下的,按理来说要由沈彻去审,不论官职大小不能徇私舞弊,公私分明一向是刑部准则。
或许这是李越要给沈彻一个表功的机会?案子审理完毕论功绩的话算给沈彻的考核占最大。
“不管怎么说人海茫茫里,找一个从来没见过而且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人基本不可能吧。”我把画像高举过头,“无庸,你有什么主意?”
“宣殿下,沈大人,你们相信梦醒成真吗?”无庸淡淡问道。
沈彻摇了摇头,把目光放到我身上。
我也摇了摇头,“不信。”
柳无庸很平淡的说道,“那就不用找了,她会出现的。”
第二次吴城大捷,这次领兵的仍旧是梁王,副元帅是李夙,风风光光把吴国军队打退三百里,神勇无匹,一时惊愕吴国上下,大扬我军国威。
酬军宴上本来欢欢喜喜的君臣同乐,却让李越找到了害她失眠多日的元凶。
那人是个总兵,以前是李夙的部下,后来辗转编制到梁王管辖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