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当时正搂着余芊芊听评弹,让手下把她赶回了西跨院。

余芊芊死死攥住报纸,眼含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时舜哥哥,是不是芊芊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告诉芊芊,芊芊一定改,你别赶芊芊走好不好?芊芊无依无靠的,只有你了呀。”?

“好个伶牙俐齿!”?

顾时舜冷笑一声,早料到她会是这副姿态。

毕竟,能在他面前演这么久的戏,不到最后一刻,她怎会甘心认输?

他冷着脸,将那一叠电报狠狠摔在她面前。

纸张拍在余芊芊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余芊芊脸色瞬间煞白,颤抖着捡起一张信纸。

才看了几行,她就如遭雷击,身子止不住地哆嗦。

“不、不是的!这都是污蔑!”

她发疯似的拽紧顾时舜的手臂,心里慌乱如麻。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她纵容的顾时舜,竟会因为周宛星的事如此动怒。?

顾时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抵赖。?

余芊芊红着眼眶,死死拽着他的衣摆,拼命摇头:“时舜哥哥,你听我解释!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

她慌乱地翻着那些电报,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看,我是在帮你除掉周家那个麻烦!你不是嫌弃她总管你的生意?我是在帮你解决后顾之忧啊!”?

“解决后顾之忧?”

顾时舜猛地俯身,一把攥住她的头发,逼她抬头。

他指节泛白,力道大得几乎要扯断她的发丝。

“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嘴脸,省省你那可笑的辩解。”

他盯着她那张泪痕斑驳的脸,眼底冷得像冰。

“余芊芊,你该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当傻子耍。”?

“你早就知道......”

余芊芊突然咯咯笑起来,“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咳嗽不见好?是我在药里加了毒药?还有她父亲中风,是因为我让人在茶里......”

顾时舜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手套下的手背青筋暴起。

余芊芊的脸涨得发红,却还在笑:“你、你现在装什么深情......当初不是你、你说最讨厌她满口之乎者也......”

阿九急忙上前,

“军座!松本领事来访,说有要事!”

顾时舜猛地松手,余芊芊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坐在地上。

她捂着发红的脖颈,突然扑上前拽住顾时舜的裤腿。

“时舜...你还记得三年前在苏州得月楼吗?那天下着细雨,我唱《秦淮景》时,你往台上扔了一块袁大头。”

顾时舜低头看着这个哭花了妆容的女人,忽然觉得十分陌生。

当年那个抱着琵琶、眼波清澈的评弹女,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转身走向门口,声音疲惫,“带下去。关在后院厢房,没有我的手令,谁也不准进出。”

余芊芊的尖叫声追着他一路穿过回廊:“顾时舜!你以为赶走我就能太平了?佐藤大佐的军火订单,可都是我牵的线!”

声音突然中断,想必是被婆子用帕子堵了嘴。

顾时舜站在廊檐下,雨斜斜地打在青石板上。

他望着西边那栋小洋楼。

那里曾经住着个总在窗边看书的女子,如今只剩一室冷清。

◇ 第十四章

余芊芊被软禁的第七天,顾公馆的下人们已经学会了“看人下菜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