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就必须万无一失。

周宛星攥着刚取到的船票,还没跨进顾公馆的铁门,就被副官拦进了黑色轿车。

后座上血腥味扑面而来,她这才得知余芊芊“早产”了,孩子没能保住。

书房里,顾时舜来回踱步。

“周宛星,你都有了身孕,你父亲的债我一笔勾销,你想要的名分、珠宝,我哪样没给?为何还要对她的孩子下毒手?那是她拼了半条命才保住的!”

顾时舜的质问如冰锥刺破死寂。

他指节捏得发白,指腹碾过桌面的镇纸,眼底的血丝红的吓人。

此刻眼底结了冰,昨夜替她盖毯子时的温柔彷佛不曾存在。

周宛星早该料到。

余芊芊怎么会放过这个置她于死地的机会?

她的声音轻说,“不是我。”

顾时舜突然拍桌而起,“我也希望不是!”

“带上来!”

被五花大绑的女佣被推搡着跪下。

“少奶奶让我在安胎药里掺了藏红花......她说反正老爷您有了男胎,余姨娘的女婴留着也是累赘......老爷明鉴,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话音未落,周宛星便明白了。

她房里的女佣,早就是余芊芊安插的眼线。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

顾时舜扯松领带,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暴戾。

她望着满地狼藉,忽然觉得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信任早在他选择用谎言堆砌婚姻时就已崩塌。

如今不过是又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顾时舜,”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要我死,现在就可以动手。”

男人被她的冷静激怒,“想死?没那么便宜!你肚子里的种,必须给芊芊当儿子!”

第八章

暮色如浸星了天际。

周宛星任由晚风掀起旗袍下摆,笑声里满是嘲讽。

从古至今,哪有正室子嗣过继给侧室的道理?

可顾时舜竟为了余芊芊,连自幼学来的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

望着远处的灯光,她恍惚看见一年前的教堂婚礼。

顾时舜穿着笔挺西装,在玫瑰拱门下握紧她的手,眼神炽热如炬:“星星,我此生唯你不娶。”

那时的她,满心以为这场联姻会是童话的开始。

而今,同样的灯光,却照得人心碎如渣。

“还有其他要求吗?”

她转回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你说什么?”

顾时舜指节发白。

周宛星扬起下巴,眼尾泛着冷光,“余小姐还想要什么?不如让我一次性把东西交出去,省得你们演这些把戏。”

话音未落,顾时舜暴怒掀翻茶几,烟灰缸在她脚边炸开。

碎片擦过脚踝,她却纹丝不动,只静静望着满地狼藉。

就在气氛凝滞时,余芊芊的贴身丫鬟冲进来,发簪歪斜,妆容花乱。

“顾先生!不好了!小姐醒来看见空摇篮,拿剪刀要自尽,我们拦都拦不住!”

顾时舜猛地拽住她手腕,目光似淬了毒。

“周宛星!你究竟要把人逼到什么地步?”

顾时舜转身的瞬间,周宛星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日子她无数次想问:那个在为她手抄情诗的少年,究竟去了哪里?

此刻望着他的背影,她忽然鬼使神差开了口:“时舜……”

男人不耐烦地回头:“又有什么把戏?”

记忆里他曾说她的眼睛像星辰,此刻却在那双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