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侧眸看向贺夫人,目光冷锐如刀:“缨缨的性子如今母亲也见识到了,母亲既然与江缨不合,我们便搬到梅园里,免得碍了母亲的眼。”

“你!!!!”

“我知道母亲和妹妹们在背后一向说我是个没用的病秧子。”贺重锦收回目光,不急不躁道,“我的确没用,好不容易做人丈夫又成了个惧内的,只要她不管教我,重锦就已是不胜欢喜了,”

“什么!?”贺夫人怒不可竭道,“当今天下,女子都是以夫君为尊?你竟说你惧内?!”

"结为夫妻,她是女子,我是男子,她依附于我,我自是该珍惜她,不曾有过什么尊卑。”贺重锦继续道,“搬到梅园后,缨缨每天早上便不会再来内阁请安,她的小性子也只会发作在我的身上,还望母亲保重身体,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贺夫人气得脸都紫了,吼道:“整个汴京城,哪一个女子像她这般肆意妄为,全然不把一家主母放在眼里!?”

贺重锦打横抱起江缨,只留下一句话:“那又有何办法?我惧内。”

而后,他便带着江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内阁。

走到梅园,见周围无人,跟在后面的白芍压着嗓子,准备叫醒装睡的江缨:“少夫人,少夫人......”

第九章

江缨缓缓睁开眼睛,贺重锦不知在想什么,一时间没注意怀中人已经醒来了。

他在内阁的话,江缨听得一字不落。

惧内......亏贺重锦想得出来。

兴许感觉到异样,贺重锦无意间地低眸,突然发现怀中女子直直盯着他,二人对视三秒,气氛越来越尴尬起来。

白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公子,贺夫人就打了一鞭子,少夫人怎么可能晕过去呢?”

贺重锦喉结蠕动,这才反应过来她在装睡,也是极为尴尬地将江缨放下,他一向聪明,竟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上犯了混。

“你......装晕?”

“五天不见你的踪影,贺夫人又是那般咄咄逼人,我不装晕还能做什么?”

她理了理豆绿色的袄子,立定他身前,他也知道江缨面上装得无所谓,心里道不是滋味,便先开口:“缨缨,以后我们便搬到梅园后的园子里,贺夫人他们不会靠近那里,所以对你来说,清净些。”

“不会靠近那里?”江缨问,“为什么?”

“梅林是我命人栽种的,他们不喜我,所以不会喜欢来这里。”贺重锦温和地笑了笑,开始讲起了道理,“有时候,一些人对自己的厌恶,不失为是一种自由与清净。”

微风拂过,梅香四溢。

月白色大氅的男子与豆青色锦袄的女子久久地对视,这一刻虽无言,却有一种奇妙的氛围二人之间迅速蔓延开来。

江缨看着他似水的俊秀双眸,问道:“你与贺夫人说得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可是你内心所想?”

贺重锦想了想,似是记不起来了:“我说得哪句话??”

“夫妻之间,从无尊卑高低。”

在大盛朝,夫为尊、妻为卑,女子应尽妇道,尤其是夫君在朝为官,一切更以夫君为重,这本就是伦理纲常。

可贺重锦却说,他与她之间从无尊卑。

“我确实说了这样的话。”贺重锦温和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离开岳父岳母,就这样孤身一个人嫁到这里,替我打理生活起居,和我一起承受着贺家之人对我的不公,甚至日后还会为我生子,如果这些都是无可避免之事,我想......我断不能让你,失去原本的自己。”

风也温柔,他也温柔。

女子眸光如夜中星点缓缓亮起,又在无声无息地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