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来,眼睛清明的看他,的确不是个疯样。
祝言仁坐正了,很开心的想去拉她:“姐姐,真的是太好了,太好…”
祝莺仁突然打断了他,朝他猛地扑了上去。手按住了他的伤口:“安吉,是易家歌杀了爸爸,你要杀了他,给爸爸报仇!”
祝言仁的脑子“轰”的一响,痛感在脑子开始沿着脊柱穿下来,炸在每一寸肉上:“姐姐,你说什么呢?爸爸在日本啊…”
“你别听她乱说话…”贺天干有些尴尬,沒意料祝莺仁会突然胡言乱语。从后边抱住了她:“易先生可能是吓到过她,她总是乱说。”
“务必杀了易家歌,为我和爸爸报仇!”祝莺仁挣开贺天干,重新扑上去。
这和祝莺仁给他留得照片背面的话一模一样。原来这才是当时姐姐想说的。祝言仁立即愣住了,他往前倾身子,因为肋上剧痛。听起来像是咬牙切齿:“姐姐,你慢慢说,想起什么来了?”
门外有看护妇听见了喧闹,急匆匆的冲过来。撞了一下门口的纪云,后者压低帽沿迅速地离开了,医院惨白的光里,他一粒蓝色领扣蓝光熠熠的。他径直去了公司,果然在办公室找到了易家歌。他开门见山:“祝莺仁知道我们杀了祝慈了。”
易家歌从账本里把青白的脸抬出来,他的双眼皮很薄,又因为脸盘周正,眼睛大,几乎让人要忘却他是双眼皮。纪云猜想他最近一定是烦透了,现在连眼皮都层层叠叠起来。
他挥手把账房赶出去。招呼纪云坐那账房刚离开的,唯一的椅子。他现在是把能卖的全卖了。
“我帮你杀了她,”纪云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是来自故人的叮嘱和抱怨:“一牵扯上祝言仁,你总是不忍心。如果早除了她,就不会有这些事。”
“要是没见过祝言仁,不光这些事没有,我现在还平步青云了呢!”易家歌脸上有了一摸血色,因为熬夜有些气短,笑得发虚:“这是我的孽,认识他,我认了,这辈子我就栽他手上了。”
“你就甘心?”纪云的椅子都抖了起来,他差点跌出去:“他把你毁了!”
“他把我救了,”易家歌手虚空着往下压了压,安抚他,让他坐好:“要没有他,我这一辈子都活的像只鬼。没意思…”
他知道纪云还想劝他,摇摇头让他不需要说了:“我打算带他去香港,这需要你要帮我。”
“那祝莺仁。”
“杀了,”易家歌把账本合起来扣在一边,眼神下意识的往禁闭的门缝一瞥:“你跟小梁去做,多一个人都不要,做干净。”
纪云站起来,往下拉了一把帽子:“你放心。”
易家歌点了点桌子,起身拉开了后边的储藏间的门:“进来吧。”
“她的病好转了太多了”等纪云进来,他将门关上。坐在了一只梯子上,他指了指凳子让他坐:“当时怪我心软。”
易家歌从怀里掏出一只烟盒,一打开才发现是空的。随即自嘲地笑:“家里那个不让我抽烟,说是不习惯这个味。”
纪云才想起来易家歌家里的“夫人”,那人的位置似乎很尴尬,他看了看烟盒:“你走,也会带着你夫人?”
“带个屁!她可是混得比我好。我不会让她知道。”他把烟盒放进了纪云手里:“这个我用不着,你以后拿着吧。”
“你好像很尊敬那个日本人。”纪云捏了捏那个软盒子:“现在抗日的风声紧,别招到自己的身上。”
“她人不坏,嫁给我也算是一辈子都毁了。再说她背景那么厚,我不尊敬她,日本人先杀了我。我是个商人不是军人。吃日本人的饭,就得看日本人脸子。窝囊!”易家歌垂下眼睛,在新长出的胡茬上揉了揉,硬拉拉的。“等我走了,公司财产都转移给你,律师已经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