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个极小的口子,糊上血也没祝言仁叫得吓人。

祝言仁斯斯的吸气,手还被贺天干拉着:“给我抹一点药,不能呆了,我回去找医生包一包。”他从贺天干手上一借力站了起来:“口子大吗?”

贺天干想了想,善意的点了点头。把祝言仁扶到床上坐下了,他到别的屋子去找药。结果翻半天发现家里根本没有备着这一类的物什。只好找了一只帕子要给他擦。然后在祝莺背上一下一下的顺。

祝言仁从一片血红中眯了眼睛看,结果只是一只手帕放在他手里:“就只有这个?家里还是要准备些医药物品,不然不像个家,”他看着屋子有些心酸:“辛苦你了…”

25、覆巢之下(二)

祝言仁用手帕在额角擦了擦,结果总也止不住。他只好作罢,将伤口捂住:“我要走了。”他又对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祝莺笑笑:“姐姐,我要走啦。”

他刚转过身,祝莺仁突然跑上来,从后边牢牢的抱住他,声音急切又夸张。可是仔细听就能明白,那不是疯,是竭斯底里的恐惧:“安吉,你快跑,易家歌要杀了我们。”

祝言仁从她怀里转过身来,两只手牢牢握住了祝莺仁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可那里面那么空什么都看不到:“姐姐,你说什么,你想起什么来了?”

“他要杀了我们,安吉,你快走。”她在祝言仁的怀里颤抖着哭出来。他轻轻地拍着她细瘦的肩背,纳闷的看向贺天干:“姐姐她…”

“你别信她的,易先生不是那种人。”贺天干温和的揉了揉祝莺仁的头发:“他可能是做了什么吓到她了。”

祝莺仁兀的不哭了,猛地一推祝言仁,趴到地上捡起了刚才读着的那本书,手指着某一页,喃喃着:“他要杀了你…要杀了你,要杀了你…”

“姐姐,你起来。”祝言仁蹲下去拉她,她一扽,继续趴在地上:“他会杀了你…”

贺天干把刚才掉在地上的手帕递给他:“还在流血…等她困了就好了,最近总是会这样。”

祝言仁心里很涩,故意别过眼睛不看她。现在他一点都看不见祝莺仁的影子了。这让他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易家歌安排好小梁一队人,心里依旧是不放心祝言仁,于是又回到了方公馆。车子欲盖弥彰,拐弯抹角的从胡同口露出来,探头探脑的,像一只等母鸡出窝的,饿得要死的黄鼠狼,哈喇子快滴到地上去了。

情敌都跑上情人门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料想情人今晚不会投怀送抱了,于是果断踹开车门,从上衣兜里摸出一打刚捂热乎的新钱。心里疼丝丝得走上前:“兄弟,拜托再帮我喊一下祝副官。”

那人笑嘻嘻的,刚想接钱,易家歌头扭着看外面,手下意识得往下一压,把钱揣回了怀里:“你怎么又跑出去了?”

那人在风里讪讪的把手收了回去。

祝言仁站在房子压下来的影子里。刚刚把门关上,皱着眉看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易家歌颇潇洒得往后一撩呢子大衣,手插在西裤的兜子里。自觉把风流卖弄的恰到好处。迈出一条腿,想到此时自己还是只瘸子,便站在了原地,等他过来,这一等又一看,不得了了。他心疼的“嘶”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得跑过去:“头上这是怎么了?”

祝言仁拿着帕子,手垂着,那伤口又开始一丝一缕得往外渗血。易家歌抱着他的脸,简直疼到了心里去:“这是怎么弄的?”

“我去看姐姐了,她好了很多。”祝言仁把脸压在他手掌里头:“能忍得我了。”他看着易家歌的眼睛,那么真诚没有保留的:“我觉得她有些话不是疯话,只是说得不清楚。她没完全疯…”他很痛苦的抱住了易家歌:“她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我姐姐…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