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那一水儿的兄弟姐妹她都没认齐结婚这些年沈澈只要求她在外面装,陪他一起出席集团年会或者慈善活动,家里这些靠沈诚明吃饭的人,他自己也懒得理。
总不会有人没眼色地惹他不高兴,贺羡棠也就一起躲懒。
她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叫人,不说分不清一二三,就是这一圈挨个叫下来怕是要累死,可不打声招呼又显得没礼貌。她毕竟是小辈。
许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们。沈诚明如果死了,沈澈是唯一的继承人。郑婉秋替她解围,伸出手说:“cici过来坐。”
“哎,妈。”贺羡棠握着她的手,她年近六十了,保养得当,皮肤依旧细腻,细细的腕子上晃着一只翡翠手镯,翠绿莹润,闪着幽幽的荧光。郑婉秋一般不在打扮上费心思,贺羡棠猜她和沈澈一样,在家拖延了一会儿才过来。
走一下神,贺羡棠才想起应该说句话:“您别太担心了,爸爸吉人天相,唔会有事嘅。”
“好孩子。”
郑婉秋拍拍她的手,阖上眼,嘴唇翕动,贺羡棠仔细听,是心经。不知祈求什么。
沈家夫妻和父子的关系都不好,贺羡棠没有主动去了解过为什么,但看沈诚明心梗前还有两个女人在旁,也能猜到一二。
这关系能好就怪了。
也不知道今晚这些人里,有几个盼着他死,又有几个盼着他活。贺羡棠忽然有些感慨,当了一辈子的“船王”,风头无两,身边其实连一个真心人都没有。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沈诚明那个美国主治医师出来和家属简单沟通情况,又转身进手术室。一群人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坐下,沈濯才姗姗来迟。
几年没见,他还是那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懒声叫了句“妈”和“大佬”,又把目光落在贺羡棠身上,表情十分有意思。
“好久不见,大嫂还是这么漂亮。大佬好福气。”
贺羡棠听见他鼻孔里发出的笑声,笃定他知道内情,这句“大嫂”是在打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