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那声音冷得像寒潭冰渊,段毓一愣,皱着眉看过去,“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却不回答,抓住江奉恩将其扯到自己身边,手状似无意地附在江奉恩腰侧,却是没让江奉恩察觉。他沉着眼一言不发地打量面前的年轻男人,他是愈发不信这人是江奉恩收养的义子了。
夜半登门,像狗似的在江奉恩身上扒挠闻味,这算得什么义子。
他冷冷地提了提嘴角。
看男人一副挑衅般的动作,段毓面上一恼,察觉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急忙上前想把江奉恩带过来。
但江奉恩却拍了他一下,“阿毓,是先前认识的一位元故人,我与他有话要说,你就先回去罢。”
“可……”段毓还要说什么,见江奉恩微微挡在男人身前,他怔了下,心中有些受挫。
“那我明日再过来。”说完便绷着脸出去了。
等人走后,江奉恩才合上门。
“他真是你义子?”
江奉恩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不是义子那你觉得是什么?”
陆岱景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江奉恩坐到屋里,沉默半响问他:“你是来带我回去的?”
陆岱景没说话,江奉恩便又说:“我不会和你回去的。”他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儿,他不愿再回去了。
“好。”
江奉恩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随后又听他接着道:“这是个好地方,你若是喜欢,待在这儿也无妨。”
江奉恩彻底愣住,他没想陆岱景竟然就这么同意了。他看着陆岱景,男人神色不像生气,仅仅是淡淡地看着他。
江奉恩放下了身上的戒备,语气也没这么尖锐,只道:“既然如此,你今日来是为了……”
“我来看看你。”
“这些年我一直叫人在外面寻你的踪迹,我……”他像是说不出口似的,只紧紧抓住江奉恩的手。
江奉恩知道陆岱景想说什么,心中叹息,不免开口问:“你知道我没有跳崖?”
“不知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着。”
那时他真的信了,但他又不能信,在位这些年他愈发地被梦魇住,若他信了江奉恩真跳下山崖了却余生,那他便也无法再支撑下去。
所以他便借着神佛祷告苦撑,信神佛能保江奉恩死中求生,这三年每一个日夜他都是这般过来的。
时间一久,他便总想着江奉恩是好好活着的。
因此那时看到下属呈上的千万张画像中的那一副时,他心中便觉得这是江奉恩。
虽然易了容,不过只是五官变了些许,神态其他仍是相仿,待他进入酒楼见到那人背影一瞬,他确定了,这就是江奉恩。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可他整颗心都是静的,包括整个人都像冻在原地,只有眼珠子能跟着江奉恩转。
他觉得自己或许又在做梦,但江奉恩发现他了,害怕似的慌忙地离开。
或许该把他锁在宫中的。
陆岱景那时这么想到。
但很快他就改变主意了。
仅仅是触碰到江奉恩的一瞬间,他想,江奉恩想怎么样都随他。
蜡烛摇曳几下,恍得陆岱景的脸有些晦暗。男人的话让江奉恩想起一些往事,他的手摩挲几下,回过神,干瘪地说道:“这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陆岱景似是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点头站起身。临走前看了江奉恩一眼,随后便开门离去。
陆岱景离开后,江奉恩又独自坐了会儿,一颗心却很难再静下来。
他吹灭了蜡烛,却没有上床,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