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星用手撑住泥土,有种急速脱水的晕眩感。
那些她小心掩盖、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脆弱与恐惧,从全身上下的毛孔流出来,成了赤裸裸的任人评价鄙夷的一滩脓血。
可她没有动,眼泪悬在眼眶凝滞住,全身的骨头就是很倔强地定在那儿。
说她就说她吧,她也不需要不相干人等的评价。
只要郎文嘉,只要郎文嘉说她一句好,其他人,她都不在乎。
可是郎文嘉,一直没说话。
“怎么?你还打算哄她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和她的那些不幸和郁郁寡欢纠结到死?”
是的,美好的李牧星,糟糕的李牧星,我都会一直在她身边。
郎文嘉听烦了,想大声回应。
可他一抬头,看见子一可恨又可怜的模样,话停在嘴边。
少年夹着烟的手指在发抖,烟灰抖抖落落,虎口被烫得满是红印。
他又猛吸了一口,漂亮的面容扭曲得快要崩塌,像在生气又像在哭,仍在絮絮叨叨,完全沉浸在激烈的情绪里。
子一说的哪是他和李牧星,分明是想起他和顾生辉了。
郎文嘉的视线往下滑,看到他的脚边都是烟头,还有一瓶空掉的威士忌,手腕的珍珠链松松垮垮,暴露了底下密密麻麻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