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宅院四周都是他的心腹,连买菜的仆妇都是玄甲卫出身的女子。
他每日处理完公务便会过来。
有时带来那个巫术师踪迹的消息,有时只是安静地陪我坐着。
我渐渐得知他的过往。
他原是先皇后所生的嫡长子,自幼被立为太子。
可在先皇后二十七岁生辰那日,不知为何突然自戕于宫中。
按祖制,后宫嫔妃自戕是大罪,尤其他的母亲,作为皇后,身份尊贵。
当年此事惊动朝野。
皇帝舅舅悲痛之下迁怒于萧景渊,认为是他这个太子德行有亏,才招致上天示警。
竟直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改立萧景逸为储。
这些年,萧景渊看似闲散,实则在暗中培养势力,连玄甲卫中都有他的人。
这次能在皇帝眼皮底下逃脱追捕,便是最好的证明。
“当年之事,并非我母后宫中失德。”
第7章
一次,萧景渊望着窗外的玉兰树,轻声道:
“只是那时我年幼,无力辩驳。”
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忽然明白他为何能懂我的冤屈我们都曾被最亲的人误解,都曾跌入深渊。
身体渐渐好转后,我对萧景渊说:“大表哥,我想要些黄梨木。”
萧景渊虽有疑惑,却还是让人寻来了最好的黄梨木,又备齐了刻刀、砂纸等物。
从那天起,我便关在房间里,整日与木头为伴。
黄梨木质地坚硬,起初我的手还不稳,刻刀常在指头上划出血口。
可我毫不在意,只是一遍遍打磨、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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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渊推门进来时,我正用砂纸细细打磨着手里的木头人。
“巫术师抓到了。”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喜色:
“在城南一处破庙里,被玄甲卫堵了个正着,没费多少功夫就招了,供词都录好了。”
我抬起头,案上并排放着两个黄梨木小人。
一个眉眼沉毅,玄色锦袍的纹路都刻得清晰,正是萧景渊的模样。
另一个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藏不住的轻浮,活脱脱是萧景逸的影子。
萧景渊的目光落在木人身上,眉峰微挑:“这是……”
我放下砂纸,指尖拂过两个木人的头顶,忽然笑了:“大表哥,我不装了。”
他挑着眉看我,眼底带着几分疑惑,又有着几分期许,示意我接着说。
“我师父,是鹤玄舟。”
我一字一顿道,看着他的眼睛:
“就是那个能断人生死、可逆天改命的顶级相术师。
你还记得破都之战吗?
当时人人都传我被敌军逼落在悬崖,就是那个时候,他老人家救了我。
也是因为那次机缘,我成了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萧景渊脸上的惊讶稍纵即逝,目光再次落在木人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所以,你这位顶级相术师鹤玄舟的高徒,是要用这两个木头小人做什么?”
我拿起那个刻着萧景逸的木人,指尖在他心口的位置轻轻敲了敲那里被我挖了个极小的凹槽。
“暂时先卖个关子。”
我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萧景渊点头:“你说。”
“取萧景逸的心头血,还有……你的心头血。”我话音刚落,便见他瞳孔微缩。
心头血并非寻常血液。
需用特制的银针刺入左胸第三根肋骨下,取那最贴近心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