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流在腹间流转得愈发顺畅。
当年练了半月才勉强掌握的运气诀窍,此刻竟如本能般清晰。
“大表哥,是我……”这一次,声音虽轻,却连贯了许多,“我是破月……”
逐风在一旁低低呜咽,用头轻轻蹭着我的手背,像是在为我鼓劲。
萧景渊猛地将我揽进怀里。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骨血里,却又在触到我身上的伤口时骤然放轻。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腹语里混着真实的哽咽:
“我知道,大表哥知道是你……”
我闭上眼,任由眼泪汹涌。
借着这股势头,我试着再说下去,那些积压在心底的话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萧景逸换了我的脸……乌兰珠华……她顶着我的身份……找到换脸的巫术师……报仇……”
萧景渊抱着我的手臂陡然收紧。
我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都在绷紧,像是一头即将暴怒的雄狮。
他猛地松开我,眼底的震惊早已被彻骨的寒意取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破月别怕,大表哥替你报仇!我这就带你走!”
第二σσψ天清晨,羊圈空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遍皇宫。
皇帝萧冶得知“敌国公主”不翼而飞时,正在早朝听取太子与“樊将军”的军功奏报。
龙椅上的他猛地拍碎了玉质镇纸,厉声咆哮:“一群废物!连个阶下囚都看不住!”
他当即下令,让贴身亲卫“玄甲卫”全城搜捕,凡形迹可疑者格杀勿论。
那玄甲卫是皇帝亲手调教的死士,铠甲泛着暗哑的乌光,平日只护驾不理事。
此刻倾巢而出,可见龙颜震怒到了何种地步。
宫人们私下议论,说那敌国公主定是畏罪自尽,被野狗拖去了乱葬岗。
第6章
也有人说她是被仇家劫走,要亲手了结这血海深仇。
唯有萧景逸,在听闻消息时指尖微颤,眼底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慌乱。
而此时的我,正躺在城郊一处僻静的宅院卧房里。
萧景渊为我寻来的名医姓秦,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据说曾是太医院院判,因得罪权贵而隐于市井。
他给我诊脉时,手指在我腕间搭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
“姑娘五脏六腑俱损,筋脉断裂处更是被下了阴毒,若非之前服用过一颗还魂丹,以及有一口悍勇之气吊着,恐怕早已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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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渊站在一旁,玄色锦袍衬得脸色愈发沉毅:
“秦老,多少钱财药材我都能寻来,只求你保住她性命,让她恢复如初。”
秦老捋着胡须点头:
“大皇子放心,老夫尽力。
只是这手筋脚筋重接,需得姑娘咬牙忍过百种疼。
至于嗓子……那毒药霸道,能否复原,还要看姑娘的造化。”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在这间屋子里与疼痛为伴。
秦老每日为我施针。
银针刺入筋脉断裂处时,疼得我浑身冷汗浸透被褥,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哼一声。
萧景渊怕我撑不住,常守在门外。
有时会用腹语隔着窗纸说些边境趣闻,或是当年我们一起掏鸟窝的糗事,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
逐风的伤也渐渐好了,总趴在床边,用脑袋蹭我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替我分担些痛苦。
一月后,当秦老拆开我手上的绷带,我竟能微微弯曲手指时,眼眶瞬间热了。
又过半月,我试着发出声音。
喉咙里先是挤出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