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这一去,至少要两月有余。

她自己怀有身孕,不便亲身北上。

红叶便自告奋勇。

她是昭华公主庄子上管事的女儿,能靠脸敲开公主府的大门。

那些初见之日,从傅容臻头上扒下来的金簪,被锤子砸扁,掉下的翡翠玉石零七八碎,才砸出一团凹凸不平,看不出原样的金块。

红叶又去当铺死当那件被洗干净的绿色长褙子,贱卖来四十两银。

一分为二,二十两用来凑路上的盘缠,二十两用作傅容臻的日常嚼用。

出发当日。

傅容臻取下从不离身的玉牌,踮脚挂到红叶脖子上,眼圈悄悄红了。

她慢慢的说:「等见了母亲,你把这玉牌露出来,她就会相信的。」

「红叶,你要平安。」

没到吃饭的点,小花儿突然从泥地里跑回来。

「娘!来接姨娘的人来了!姨娘要享福了!」

我颦起眉头。

这才第三天,红叶怎么可能这么快。

不对,享福?

一下神色骤变,我猛地跃起,正好瞥见半掩的门前,几步之外站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厮,气势汹汹。

那张脸我曾经见过。

是广平侯府的人。

只来得及用力踹到木椅「发出砰」一声,来不及去里屋提醒,那几个小厮就闯进来。

「杨稳婆,这么慌慌张张的去哪呢?」

心沉在谷底。

我把小花儿揽在怀里,强笑两声:「哪儿的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我这不是想着给贵客倒茶,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什么也没有。」

「不用,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夫人的玉镯子不见了,哪儿都找不着,侯爷吩咐我们各处搜一搜。」

他嗤笑一声,嫌弃的捏着鼻子挥手。

跟着的小厮就四散开,在我家里翻找起来。

晒着干草药的簸箕被一脚踹翻,箱笼里的衣服倾倒散开,连锅碗瓢盆都摔得叮咚响。

我忍气吞声,紧紧抱着孩子贴在墙根边上,祈祷他们别去看床上。

其中一个摸开里屋的门,想去掀床帘的时候。

不由屏住呼吸,死死压下上前拦人的念头。

靠着给那些高门富户接生,被逼问母子是否平安的经验,我低眉顺眼的解释:「我妹妹快生了,躺在床上,没怎么收拾,怕污了管事的眼。」

那管事冷笑一声,鹰眼一转,自己上前几步,猛地掀开帘子!

露出张满是红疮发肿发胀的脸,鼻翼两侧长满麻子,披头散发,简直是不忍直视。

那管事被吓一跳,松开手,床帘又垂下去。

嫌恶的说:「这里不用搜了,给我出去找!」

一行人又出门到院子里翻。

赵二嫂小心翼翼从泥墙边探头作证。

「老爷们,这杨稳婆兜里都没两个子,她妹子怀孕快生了,也只买过一回大棒骨,咋可能偷东西。」

我跟着在边上赔笑,又是点头哈腰又是往管事手里暗戳戳塞银角子,才算真的送走这群瘟神。

看不见人的背影,我又等一会,才转身拍着胸脯由衷道谢。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我知道他们是借着镯子的名义找人,赵二嫂可不知道,竟还愿意替我说话。

赵二嫂呸一声,连连后退。

「你可别瞎掰扯,我不知道你往家里带了什么人,可别连累到我头上。」

啥话没说,自己家去了。

我哄好害怕的小花儿,叫她去跟村里的孩子玩。

自己进屋看傅容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