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想出个抄家灭族的鬼主意。
为什么不叫真的傅容臻死了,让心上人李代桃僵呢。
临安和开封相距一千八百里。
昭华公主深受陛下爱重,长居都城,几乎不可能南下,手伸不到陆家主导的临安来。
只需按傅容臻的旧例向开封送信,逢年过节寄礼,再推托身体不好,不能舟车劳顿,需要卧床休息。
神不知鬼不觉,见不到面谁能想到平邑郡主被换人了?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红叶作为傅容臻的陪嫁婢女,从小一块长大,情比金坚。
傅容臻坠车之后,她想法子拼命从车夫那里逃回侯府,只求广平侯快些派人去救自家小姐。
谁成想刚回来,就看到那个表妹顶着侯夫人的名头,穿着平邑郡主陪嫁来的衣裳,戴着昭华公主送给女儿的金饰撒娇。
「傅容臻应该死了吧?若非她背后倚仗昭华公主之势,又仗着圣旨横插一手,我才该是表哥明媒正娶的正妻~」
广平侯宠溺的屈手轻轻刮她鼻子。
「傻瓜,你现在就是傅容臻,我的正妻。」
红叶当场疯了,抓伤了假夫人的手。
广平侯盛怒之下打她二十棍,干脆找爬床的借口,把她发卖出府。
既能够除掉露馅的马脚,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σσψ
广平侯希望红叶最好能死在外头。
但又不能跟侯府有关。
因着昭华公主,侯府在御前近来正春风得意,临安城的其他人家也不敢触霉头。
人牙行得了示意,挣不到钱,多半会把人贱卖给青楼。
幸好那人牙子也想糊弄这笔不赚钱的差事,图方便让我捡漏。
毕竟跟着个稳婆,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左右也不违背侯府的命令。
虽然早就有过猜测,到底比不上真相砸到脸上。
我目瞪口呆,只觉得往日里对广平侯夫妇神仙眷侣的印象碎一地。
迫不及待想冲到赵二嫂面前,嘲笑她的眼神。
往日里是谁口口声声说,能嫁给广平侯这样不纳妾的男人便是这世间最有福气的人。
忠贞不渝的白净面皮下,藏的全是虚情假意,弱水三千的温柔背后,掩的尽是狼子野心。
谁说最毒妇人心的,我看这男子心狠多了。
真瞎!
许是早有预想,傅容臻不哭不笑。
跟颗石头一样呆坐,眼睛直愣愣盯着墙上的斑驳黑点,手捂住浑圆的腹部上,一下一下摩挲。
桌上的蜡烛燃至末端,火光轻轻颤动,牵动着墙上的影子扭曲,被黑暗吞没。
我续上蜡烛,打量这一主一仆。
一个像是看开情爱,简直能原地遁入空门,皈依佛教。
另一个余怒未消,恨不得将仇人开膛破肚,生啖其肉,饮其血。
「你们打算怎么办?」
实话讲。
我只是临安城边上小村里的一个稳婆。
惟一会的手艺就是给女人接生,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托接生的福气见的广平侯。
能和公主皇帝那样的人物扯上关系,搁在几天前,打死我都不信。
这样的事可不能指望我!
红叶双手攥拳,死死咬着牙:「其他人是不会相信小姐身份的。」
「去见我母亲,」傅容臻突然开口,带着丝丝凉意:「只要能到开封,母亲和舅舅自会替我报仇。」
我莫名觉得身上发寒。
觉得傅容臻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
思衬半天,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