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前世我费尽心思才勉强攀上关系的萧家,这一世竟主动找上门来?
来不及细想,我站直身子,郑重应道:“荣幸之至。”
第4章
萧衍的马车驶入靖北侯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正厅内,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端坐主位。
“母亲,谢姑娘到了。”萧衍执礼禀告。
靖北侯夫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的事情,衍儿都同我说了。顾家行事有失分寸,委屈你了。”
我正要行礼,她却抬手虚扶:“不必多礼。今日请你过府,原是我惜才心切。”
“去岁宫中贡品里,有一幅双面绣屏风,太后见了很是喜爱,还特意问起是何人所绣。”侯夫人语气温淡,似在闲话家常,“今日见了姑娘,方知那灵秀之气,原是源自此处。”
我垂首:“夫人谬赞,民女惶恐。”
“不必过谦。我侯府在江南亦有几处织造庄子,历来为宫中备办公中用度。如今见了真佛,自然不忍明珠蒙尘。”她话语微顿,目光在我面上停留片刻,“听闻姑娘有意自立门户?”
“是,夫人。”
“甚好。”侯夫人唇角含笑,“女子立世,靠自己挣个前程并不容易。既如此,侯府愿助你一程。”
我当即起身,郑重敛衽为礼:“民女谢夫人垂怜!此番恩情,挽舟定当......”
“不必言谢。”侯夫人温声打断,“衍儿。”
萧衍应声上前:“母亲吩咐。”
“西街那处空着的铺面,就拨给谢姑娘使用。另从我私账上支五百两银子,算是预付的订金来日我侯府女眷的衣裳佩饰,少不得要劳烦谢姑娘费心。”
她转眸看我,笑意温煦,三言两语便将一桩买卖化作世家大族对才俊的照拂。
我当即领会,她并非看重绣坊盈利,而是要将我这份技艺收归侯府所用。
萧衍送我出府时,夜色已浓。他命人备了辆简素却舒适的马车,又递来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里面是二百两现银,并一些碎银子,你打点用度处处都要钱,不必推辞。”
我看着他清俊的眉眼,心中复杂,终是接过:“世子恩情,挽舟铭记。”
他微微一笑,月色下眸光清亮:“谢姑娘不必有负担。母亲惜才,我亦钦佩姑娘的志气。西街的铺子三日后便可交割,这期间你可暂住侯府别院,一应事宜,自有管家替你打点。”
马车驶离侯府,融入京城夜色。我靠在车壁上,长长舒了一口气。靖北侯夫人的赏识虽出乎意料,却也是机遇。然而,依靠他人终非长久之计,锦绣阁,必须尽快立起来。
接下来的三日,我并未闲着。白日里,我走访了京城各大绸缎庄和线料铺,比对价格质量,又与几位从前相熟的绣娘取得了联系。
夜晚,则在灯下绘制新的绣样图稿。顾家的底稿我既已全数归还,往后锦绣阁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必须是全新的创造。
第三日清晨,我依约前往西街。那铺面果然极好,宽敞明亮,临街而立,后带的小院正好可做绣坊和居所。萧衍派的管事早已等候在内,交接手续很快办妥。
“谢姑娘,世子吩咐了,一应装修布置,都按您的意思来。若有需要,尽管开口。”管事恭敬道。
我谢过他,独自留在空荡的铺面中。阳光从雕花窗棂射入,我心中一片清明。
这里,将是我的新生。
第5章
三日后,京城最繁华的西街上,一家名为锦绣阁的绣坊悄然开业。
我没有大肆宣扬,只在门口挂了一幅双面绣屏风。正面是牡丹争艳,反面是腊梅傲雪,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这绣工,比顾家绣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