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开口安慰道:“眼下虽算不得好看,不过再等上一阵子开了春,时气暖和起来,咱们这儿的景便是旁处不能比的了。”

她虽如此说,却也心知无用。

话从口出,不过虚言,郑婉又是通透之人,自也不会被这简单的三言两语缓和心思。

说这一通,聊胜于无罢了。

她心下这样想着,少女却是转过头来,眉眼微弯,轻轻笑了起来,“说的也是,眼下虽是没什么好瞧的,待春夏间,想来要好看得多。”

“坐了一早上也是无趣,”郑婉的声音隐约透着一股轻快,笑意虽浅,却衬得整张脸有种沁人心脾的清丽,“劳烦你,帮我把案桌架过来吧,那把琴,自从带过来,一次还未得闲碰过。”

丛雨不由得一愣。

自她近身侍奉的这些时日来,郑婉的脾气始终如雾一般,清淡地将人拒在不远不近的边界线。

说起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主子,平日里也不曾有什么颐指气使的举动,但总给人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仿佛两人相处间,总柔和却不容拒绝地竖着一层隔阂。

眼下她这样笑起来,却像是春暖溪融。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起来,呈现出一种与从前的清冷背道而驰,却丝毫不落下风的吸引力。

虽有些奇异,丛雨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耽误,依她一言,丛雨自侧阁一角找到了那张已落了浅浅一层灰的琴。

细细擦拭了一番后,抱了出来。

这类式的乐器她未见过,只觉得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