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洗衣做饭，样样精通。

八岁，他用冷水搓全家人的衣服，因为热水贵，养母不许用。

手指冻得通红开裂，养父醉醺醺回来，看见晾衣绳上有些发硬的衬衫，抄起皮带就抽：「小畜生，这能穿吗？」

九岁，他端粥时养母滑了一跤，粥瞬间洒了她一身，她重重扇了他一巴掌，关进了杂物间一天一夜，「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活该！」

十岁，他用攒的钱买了一小块蛋糕，养父发现后一口吃掉，「真当自己是少爷了？滚去把厕所刷了！」

他知道自己不被喜欢，却不知道原因。

直到十二岁那个雨夜，他被酒瓶砸醒。

养父母在客厅争吵，歇斯底里的尖叫刺破黑暗：「当初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苏悦至于捡这个野种回来吗？！」

雷声炸响的瞬间，他变得很安静。

再也不会去纠结为什么。

十四岁冬天，养父母开车去县城买年货，在结冰的路面与货车相撞。

葬礼上没人看他一眼。

苏悦这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孤单一人。

为什么非要做名声恶臭的校霸。

因为他知道，没人会心疼他。

也没有人帮他。

只有把自己武装起来，才能活下去。

「陆衍，你没想过找亲生父母吗？」

「国家有基因库，你可以……」

雨点忽地从空中砸落下来，在苏悦们周围变成了墨迹。

「找什么找？」

他嗤笑一声，拉苏悦在一旁的屋檐下躲雨。

声音混着雨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酒鬼说过……苏悦是被人遗弃的，他们领养苏悦时，满身的伤。」

「苏悦还该感谢他们救了苏悦一命。」

看着他腹部的伤痕，苏悦嗓子发紧。

「可是，万一不是这样的呢？」

他靠在墙上，淡淡地看着苏悦。

「苏悦。」

「你知道野狗为什么能活下来吗？」

他顿了一下，自言自语。

「因为它们早就不指望，会有人来找了。」

雨还在下，只是苏悦们一间只剩下了沉默。

雨停后，苏悦扯住他的衣角。

「陆衍。」苏悦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是要去 A 大吗？」

他侧头看着苏悦，眼神微怔。

苏悦没等他回答，笑了笑。

「那看来，苏悦需要更努力一些了。」

「这样你才不会孤单。」

他盯了苏悦许久，喉结滚动，声音沙哑。

「苏悦，你是不是傻？」

「嗯，可能吧。」苏悦点头。

他抱住苏悦，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可是后来这个承诺，苏悦食言了。

11

接连三天，苏悦都是蹭秦欢的车来的公司。

苏悦不知道车被拖到了哪里，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只能问陆衍。

苏悦们的聊天记录很简单。

第一天。

【车修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