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猛地抬头,眼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这件事在公司内部引起了巨大的讨论。

萧嫣推门而入,将一叠文件重重摔在办公桌上。

纸张散开,露出最上方那张病历。

【许晚,重度抑郁症,伴随胃出血症状……】

“你看看这个。”萧嫣的声音冷得像冰,“再这样下去,她会死。”

霍承欢垂眸扫了一眼,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所以呢?”

萧嫣盯着他,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所以?霍承欢,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现在的你,和当年的许晚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霍承欢脸上。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

是啊……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为了报复,他可以冷眼看着许晚一天天枯萎,可以精准计算她每一分痛苦,甚至……享受她的崩溃。

这不正是当年许晚对他做的事吗?

“我……”他的声音哽住了。

萧嫣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仇恨烧得太久,会连自己也烧成灰的。”

霍承欢闭上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几天后,霍承欢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许晚跪在陡峭的石阶上,额头抵着青石板,三步一叩首。

石阶上蜿蜒着暗红的血迹,她的膝盖早已磨得血肉模糊。

这是当年他为她求佛珠的寺庙。

背景音是助理的声音,她小声汇报着:“许总已经跪了三天,住持说她在求……”

“删了吧。”霍承欢关掉视频,“以后她的事不必再报告了。”

他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一份股权转让书,签完字后顿了顿,又抽出一张便签纸。

钢笔悬停许久,最终只落下三个字。

【两清了。】

许晚收到文件时,正躺在寺庙的禅房里,她发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住持叹息着递来热茶:σσψ“施主,执念伤人伤己。”

她颤抖着拆开文件,股权转让书滑落出来,那张便签纸被窗缝渗入的风吹起,轻飘飘落在她心口。

恍惚间,她想起二十岁那年,霍承欢在雪地里等她赴约,鼻尖冻得通红却笑着说:“许晚,我等到你了。”

而现在,他终于不再等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