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拜托你哥哥。”他沙哑着开口,手不自觉收紧,“他在警局人脉广,能不能帮忙查查书禾的死因?”

孟紫嫣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他时又缩了回去:“西洲,你别太自责......也许只是个误会。”

“我现在就给哥哥打电话,一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但是在此之前,要不先让书禾下葬吧,墓地和超度大师我来找,唉......也是个苦命的人。”

她咬着下唇,假装抹泪的动作下,嘴角不受控地微微上扬。

其实她是想亲眼确定阮书禾的遗体,只有亲眼看到对方埋入土中,她才会安心。

傅西洲喉结滚动,机械地应了声“辛苦你了”。

不知为何,孟紫嫣贴过来的体温竟然让他浑身不自在。

孟紫嫣走后,傅西洲摸出烟盒,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

烟草辛辣的味道呛进肺里,傅西洲窝在沙发上,怔怔盯着天花板,思绪混乱。

当窗外天光大亮时,他才惊觉自己在沙发上枯坐了整夜。

可是心口的空洞,更深了。

9

飞机飞到半途,阮书禾的伤口又裂开了,她蜷缩在座位角落,浑身发抖。

走的时候她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现在浸透血的纱布黏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扯得生疼。

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姑娘,你怎么了?”

邻座大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阮书禾张了张嘴,血腥味瞬间充满口腔。

她慌忙捂住嘴,温热的血却从指缝间渗出,血腥味在机舱蔓延开。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有人慌乱后退时撞翻了热水,滚烫的汤汁溅在她脚边,瞬间烫红。

可是这却比不过伤口撕 裂的万分之一疼痛。

“让开!我是医生!”一个男声忽然传来。

意识模糊间,阮书禾感觉有人蹲在面前。

她费力地睁开眼,只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掀开她的衣角,手指触到伤口时,阮书禾疼得弓起脊背。

“开放性烧伤伤口感染,必须立刻处理。”

他扯开绑着的纱布,皮肉与纱布粘连的瞬间,剧痛如电流窜遍她的抽泣全身。

待看清伤口后,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怎么会烧伤的这么重,这下手的人心太狠了。”

“把好好的姑娘弄成这个样子,真没人性!”

抽气声中,男人从随身背包掏出碘伏棉签,给阮书禾擦拭伤口。

沾着碘伏的棉签擦过伤口边缘,灼烧感瞬间涌来。

阮书禾浑身剧烈颤抖,指甲在掌心剜出血痕。

“忍一下。”男人声音轻柔,“感染已经扩散到腹腔,再不处理会有生命危险。”

他说着,镊子夹起棉球重重按在伤口上。

腐肉被剥离的剧痛,让阮书禾眼前炸开白光。

她猛地挣扎,却被男人牢牢按住肩膀,“别动。”

尖锐的刺痛突然刺入皮肤,男人已经开始缝合。

阮书禾死死咬住牙,冷汗大颗大颗砸在膝盖上。

每一针穿过皮肉的撕.裂感,都像有人用钝刀在伤口里搅动。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剧痛一寸寸撕碎,耳边只剩下男人沉稳的声音:“已经是第七针了......还剩三针。”

当最后一针结束时,阮书禾已经脱力到无法坐直。

男人快速缠上绷带,指尖在她几个穴位重重按压,剧烈的酸麻感暂时压制住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