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精准地切割着肌肉和组织。

解剖刀划开胃部时,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溢出,腐臭味混着药水味令人作呕。傅西洲却只是微微皱眉,仔细搅动着肠子和胃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西洲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解剖工作。

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目光落在尸体的头部。

按照程序,接下来他需要检查脑部情况。

傅西洲伸出手,缓缓地握住白布的一角。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一扯,白布滑落。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傅西洲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眼前的面容,竟是阮书禾!

8

“不......不可能......”

傅西洲的声音颤抖,踉跄着后退几步,紧紧盯着眼前的尸体。

“阮书禾”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安静地躺在解剖台上,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畔传来尖锐的嗡鸣。

傅西洲颤抖走向前。

那熟悉的眉眼,那曾经让他心动的面容,此刻却出现在这冰冷的解剖台上。

傅西洲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张脸,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又猛地缩了回来。

回想起刚刚的解剖过程,手术刀划开皮肤,组织下的血管,还有那张与阮书禾别无二致的面容,泛着青白......

他忽然感觉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傅西洲踉跄着撞开门,剧烈呕吐。

呕吐过后,他背靠在墙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最后一次在医院见阮书禾,她那破碎又决绝的眼神,想起临走她扔下的那句“你别后悔”,心头猛然一紧。

难道,阮书禾为了报复他,自杀了?

这个念头让他呼吸一滞。

他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回到实验室,面对那具被拆解的尸体。

傅西洲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孟紫嫣发来的未读消息。

可此刻那些关切的字句,都变得模糊不清。

停车场的冷风裹着细雨扑面而来,傅西洲上车,点燃一只烟。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他的视线一片模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车载广播里播放着新闻,可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阮书禾最后看他时绝望的眼神。

那个总在深夜为他留一盏灯的姑娘,那个会偷偷在他口袋里塞糖果的姑娘,好像真的消失了。

玄关的灯亮起,孟紫嫣披着睡袍赤脚跑来:“西洲,你终于回来了。”

她带着沐浴后的香气环住他,指尖不安分地摩挲他后颈的皮肤,“今晚,我们......”

傅西洲僵在原地。

孟紫嫣身上的香水味刺得他头晕,恍惚间竟与解剖台上那具尸体残留的消毒水味重叠。

“别闹。”他声音沙哑地想推开她,却被孟紫嫣缠得更紧。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垂,手指顺着衣服下摆探入。

“我今天穿了情'趣内衣,来嘛......”

傅西洲鬼使神差地闭上眼,却在黑暗中看见想起阮书禾的模样。

他猛然推开对方,孟紫嫣的动作骤然僵住。

落地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孟紫嫣眼神闪过一丝情绪,但很快又变成贤惠的模样。

她俯身,指尖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你回来一直魂不守舍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吊灯的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