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阮书禾明明在笑,眼泪却掉了下来。

傅西洲食言了。

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有来看她,只是隐约能听到隔壁病房,传来孟紫嫣刺耳的笑声。

阮书禾躺在病床上,眼泪打湿枕头。

原来心死的感觉,比一百棍的疼痛还要清晰万倍。

出院那天,阮书禾打了辆出租车。

点开朋友圈时,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

孟紫嫣晒了脖颈处的草.莓印,配文像淬了毒的针:“西洲哥哥昨晚弄得我好疼。”

她一阵慌乱,不小心触碰到点赞键。

孟紫嫣的消息立马就弹进来:“半小时内到暮色酒吧,否则我找人掘了你妈的墓。”

暴雨拍打着酒吧的落地窗,阮书禾推门时,正撞见孟紫嫣跨坐在傅西洲腿上。

“阮小姐最近很火啊。”卡座里传来嗤笑,有人举起手机播放她的私.密照,“这些照片都能剪出连续剧了。”

“听说她傍上的金主玩得特别花。”

“装什么清纯玉女,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了。”

污言秽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阮书禾攥紧包带看向傅西洲。

只有他知道,那些照片是他们二人情动的时候拍的。

可是傅西洲却冷漠地别过头去,仿佛从未相识。

“不如玩个游戏?”孟紫嫣踩着高跟鞋起身,钻石耳坠晃得人眼花,“谁先把阮小姐弄哭,这块表就是谁的。”

她取下傅西洲腕间的百达翡丽,“听说值一个亿呢。”

傅西洲眉头轻皱:“你说过稍微玩玩就行了,这样会不会太......”

话还没说完,孟紫嫣瞬间红了眼眶:“我先是被她诬陷,又是被她泼热汤......”

他立马心软:“好,随便你怎么玩,只要别把人玩死就行。”

阮书禾如坠冰窟。

人群骚动起来,第一个冲过来的是她曾经帮助过的朋友。

阮书禾看着她,突然想起三年前暴雨夜,对方浑身湿透地蜷在她家门口:“阿禾姐,我被房东赶出来了,只要你能收留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此刻那双手正掐住她的下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当年你装什么好心收留我?”

“啪!”

耳光声响彻酒吧,阮书禾尝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女孩连扇十几下,自己掌心都红了:“怎么还不哭?”

“让开!”表妹举着辣椒油冲过来,瓶口还冒着热气。

阮书禾下意识后退,却被人按住肩膀。

滚烫的液体灌进鼻腔时,她想起十七岁那年,她从小混混手中救下表妹的场景。

火辣辣的痛觉蔓延,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啃噬。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滴眼泪未掉。

“换下一个!”人群不知谁喊了声。

“还挺能忍?”闺蜜点燃打火机来到面前。

蓝色火苗在阮书禾眼前跳动,她腿上为了救闺蜜留下的旧伤疤突然开始发烫。

“求求你......”阮书禾声音发颤,“你知道我最怕火......”

“哭啊,哭出来我就灭。”闺蜜狞笑着将火苗凑近她的发梢。

火焰窜起的瞬间,阮书禾感觉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

她为了救闺蜜闯进着火的宿舍,浓烟、尖叫、皮肉烧焦,所有记忆裹挟着剧痛涌来。

“只要你哭,我就放过你。”

阮书禾却突然笑出声,咳着血沫断断续续地笑。

眼泪早在那时就流干了,现在只剩空洞的躯壳。

火被扑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