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闻声赶来。
孟紫嫣反应极快,立刻攥着被烫红的指尖,眼泪簌簌滚落:“书禾姐姐不是故意烫我的......都怪我手笨,连碗汤都端不好......”
傅西洲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冷冽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定格在阮书禾狼狈的模样上。
可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间,他立马奔向孟紫嫣:“有没有伤到哪里?”
孟紫嫣抽噎着扑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前:“是我不好......书禾姐姐说我挑三拣四,一气之下就......”
“可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西洲哥哥别罚她。”
傅西洲的眉峰狠狠皱起,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阮书禾:“道歉!”
“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阮书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你就这么相信她?”
傅西洲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再一次重复:“道歉,别逼我家法伺候。”
阮书禾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她望着眼前男人,想忽然起从前她生病,他在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的模样。
此刻却觉得恍如隔世。
见阮书禾没有说话,傅西洲转身从墙角抄起戒尺,“家法伺候。”
“一百棍,让她长长记性。”
“不要!”孟紫嫣假意阻拦,嘴角却扯出偷笑的弧度。
“紫嫣,你还是太善良了,”傅西洲放开她的手,戒尺重重砸在阮书禾膝盖,“跪好!”
第一棍落下时,阮书禾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第二棍、第三棍......
戒尺如雨点般砸在背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听见孟紫嫣的抽气声,夹杂着戒尺劈开空气的厉响。
五十棍过后,衬衫已被鲜血浸透。
“只要你道歉,”傅西洲的声音愈发冰冷,“剩下的五十棍就抵消了。”
她狠狠咬住嘴唇,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没错。”
傅西洲眼色一沉,“那就别怪我了。”
戒尺再次如雨点般抽下,每一下都像是要将骨头碾碎。
终于,第一百棍落下时,阮书禾眼前一黑,栽倒在血泊中。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傅西洲磕了九百九十九个响头,从怀安寺求得平安锁那日。
他把平安锁系在她颈间:“阿禾,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可是如今,他亲手把她打得半死。
意识模糊间,她扯下被血迹染红的平安锁,喃喃自语;
“傅西洲,还有半个月,你将永远失去我。”
3
“阿禾......阿禾!”
恍惚中,她听到傅西洲的呼喊,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幻觉,一定是幻觉。
如今的傅西洲,怎么可能为了她着急?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阮书禾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她动了动手指,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痛,提醒着她昏迷前那一百棍的滋味。
“醒了?”傅西洲舀起一勺白粥,吹了吹,“最近你先忍着,毕竟孟紫嫣八岁那年跳进冰河救过我......”
“她想要什么,我都得还。”
阮书禾盯着他腕间那枚她亲手编织的红绳,如今已磨得发白。
“所以我被热汤泼、被家法处置,都是你报恩的代价?”
他微微一顿,攥住她的手:“等我报完恩,自然会回归家庭,到时候我们再生个女儿。”
阮书禾记忆却突然闪回三年前的雪夜,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