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攥着,呼吸带着细密的疼。
“书禾......”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我发誓,只要你愿意回来......”
“发誓?”阮书禾打断他的话,簪子又推进半分,血珠缓缓滴落,“你发过的誓还少吗?说要保护我一辈子,说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我......结果呢?”
“你亲手把我推向了地狱。”
"好,我放你走。”傅西洲沉默片刻,哑声开口。
傅西洲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埋进膝盖,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般无助。
“走吧......”他的声音闷在臂弯里,“只要你活着。”
宋知墨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握住阮书禾的手,快步走向机舱。
登机门关闭的刹那,傅西洲抬起头。
透过廊桥的玻璃,他看见阮书禾靠在宋知墨肩头,对方正小心翼翼地擦拭她颈间的血迹。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他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看着那架载着她的飞机,缓缓滑向跑道......最终消失在暴雨的尽头。
傅西洲缓缓起身,背影落寞孤寂。
22
阮书禾走后,傅西洲把自己关的别墅,精神恍惚。
空荡的房间里,外卖盒在角落堆积发霉,矿泉水瓶横七竖八滚落在地,他整日蜷缩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机械地往嘴里灌着威士忌。
胡茬爬满苍脸颊,往日笔挺的西装皱成一团,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短短半个月,他瘦了二十斤。
烈酒入喉,傅西洲狠狠将空酒瓶砸向墙壁。
胃部突然剧烈抽搐,他踉跄着冲进洗手间,手指死死抠住洗手池边缘。
胃里翻江倒海,胆汁灼烧着食道,直到吐无可吐,只剩下阵阵干呕。
傅西洲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模样,忽然笑了。
深夜,的别墅寂静得可怕。
傅西洲躺在凌乱的床上,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安眠药对他早已失去效用,每一次闭眼,都是阮书禾最后在机场的模样。
她决绝的眼神像把利刃,直直刺进他的心脏。
不知何时,困意终于如潮水般袭来,可是梦境却比清醒更加残忍。
他梦到阮书禾在南极的极光下轻笑,宋知墨温柔地为她披上外套;又看见法庭前,自己亲手将她推向深渊。
各种梦境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死死困住。
傅西洲猛然惊醒,他颤抖着摸索到床头柜上的塑料密封袋,将白色粉末倒在掌心。
刺鼻的气味让他鼻腔发疼,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的痛。
粉末的效果渐渐发作,傅西洲瘫倒在床头,眼前浮现出虚幻的景象。
阮书禾穿着白色连衣裙,赤脚走在洒满月光的沙滩上,转身向他伸出手,笑容依旧灿烂如初。
他踉跄着想要抓住那抹身影,却只触到一片虚无。
窗外传来阵阵雷声,暴雨倾盆而下。
傅西洲蜷缩在床角,像个无助的孩子。
药瓶从指间滑落,白色粉末洒落在地毯上。
他终于明白,再浓烈的酒精、再强烈的药物,都无法填补心中那个巨大的空洞,更无法挽回永远失去的阮书禾。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别墅的窗户。
傅西洲却浑然不觉,只是一遍遍呢喃着那个名字,
“阿禾......阿禾......”
他拿起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空白的编辑框,在药效残留的晕眩感下,承认了这些年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