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逼近，将她困在沙发和胸膛之间。

受伤的左手垂在身侧，右手却固执地圈着她的腰，不让她逃。

“我要照顾好你……”

“别说了！”

程云水捂住耳朵，眼眶瞬间红透：

“我是你姐！”

程沐阳掰开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发烫的耳垂，眼神偏执又虔诚：

“我要娶你，姐姐。”

“我要娶你”四个字像针，扎得程云水浑身发颤。

她想起小时候带他回家，父母笑着说“这孩子跟小水投缘”；

想起她说要追求霍疏野时，程沐阳不可置信的眼神。

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在巨大的恐慌里。

原来那些所谓的亲情，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变了质。

“我不同意。”

她用力推开他，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程沐阳，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不能……”

“我看着你长大的，姐。”

程沐阳打断她，眼底的光暗了暗，却更添了几分执拗：

“我看着你为霍疏野哭，看着你为他洗手作羹汤，看着你被他伤得遍体鳞伤……”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压抑多年的痛苦：

“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离开他，你以为我还会甘心只做你的弟弟？为什么霍疏野可以，我不可以？”

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屋子里静得可怕。

程云水看着他受伤的手，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爱意，看着这个从小护她周全的少年，突然长成了能将她牢牢困住的男人。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起霍疏野的残忍，想起程星河的算计，想起这三年来的颠沛流离。

程沐阳的好，是她唯一的慰藉，可这份好突然变成了沉重的爱意，压得她快要窒息。

“我……我需要冷静一下。”

她猛地推开他，像逃离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抓起外套就往门口冲。

防盗门被再次撞开，夜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她苍白慌乱的脸。

程沐阳没有追。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踉跄着消失在巷口，受伤的左手缓缓捂住胸口，那里传来熟悉的钝痛，和三年前看着她说要追求霍疏野时一模一样。

没关系。

他想。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跑远了。

第19章

巷口的风卷着雨丝，程云水的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她没敢回头，程沐阳那句“我想娶你”像烙铁一样烫在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身后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刺眼的远光灯穿透雨幕，将她的影子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程云水的脊背瞬间绷紧，是霍疏野的宾利。

她拔腿就跑，高跟鞋在石板路上崴了一下，脚踝传来钻心的疼。

宾利像条黑色的蛇，不急不缓地跟在身后，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像催命的鼓点。

“云水，别跑了。”

霍疏野的声音从车窗飘出来，带着病态的温柔：

“你跑不掉的。”

程云水拐进狭窄的胡同，这里没有路灯，只有垃圾桶散发的馊味。

宾利开不进来，她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手腕突然被攥住，霍疏野的掌心冰冷，带着雨水的湿意，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放开我！”

程云水挣扎着，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