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鬼使神差地将车开回了程家。

这里是程家，是程星河和程云水的家，也是他的家。

可自三年前他就很少回来了。

每次回来，看到的都是程云水小心翼翼讨好他的样子，那时他只觉得厌烦。

可现在，他推开门，迎接他的却是一片死寂。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了那个总是在沙发上等他到深夜的女人。

厨房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了她为他煲汤时忙碌的背影。

就连阳台上那盆她养了八年的绿萝，也不见了踪影。

霍疏野一步步走进卧室，心一点点沉下去。

梳妆台上，原本属于程云水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全部消失了。

衣柜里，她的衣服、鞋子、包包，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不见了，仿佛她从未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他甚至翻遍了所有角落，连一根她的头发丝都没有找到。

这个女人，不仅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还把她在这里生活过的所有痕迹，都擦得一干二净！

“程云水！”

霍疏野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猛地将梳妆台上的台灯扫到地上。

“砰”

的一声脆响，台灯摔得粉碎，可这声音却无法打破房间里的死寂。

他像疯了一样，开始在房间里乱砸。

他掀翻了床，撕碎了被子，将墙上的挂画扯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珍宝的古董摆件，被他像扔垃圾一样砸得粉碎。

他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是愤怒被程云水算计，还是愤怒她走得如此彻底，又或者，是愤怒自己竟然对她的离开如此在意。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程星河，程云水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是他用来气程星河的工具。

可当这个摆设真的消失了，当这个工具再也无法被他掌控时，他才发现，心里好像空了一块，疼得他喘不过气。

“啊！”

霍疏野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一拳砸在墙上，鲜血瞬间从指缝渗出，染红了洁白的墙壁。

他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看着这个充满回忆却又无比陌生的家，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慌。

程云水，你到底在哪里？

你回来！

他在心里疯狂地呐喊，可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他这才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他亲手推开的那个人，或许才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可现在，光灭了。

第12章

灯光照映着霍疏野阴郁的脸。

他坐在曾经和程云水共进晚餐的餐桌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那里还留着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疤。

是程云水第一次为他切牛排时，不小心被刀划到的。

“小野，别喝了。”

程星河端着醒好的牛奶走过来：

“医生说你最近胃不好。”

霍疏野抬眼时，眼底的红血丝被灯光照得无所遁形。

他接过牛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却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

“明天去看教堂？”

程星河顺势坐在他腿上，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城西那家哥特式建筑，你说过适合我的。”

霍疏野盯着她发顶的旋，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在婚纱店，程星河试穿鱼尾裙时，他脑子里闪过的却是程云水三年前穿着白T恤，蹲在阳台给绿萝浇水的样子。

“好。”

他听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