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条疯狗一样扑到牢门前,涕泪横流地看着我。

“是父亲!都是父亲指使我干的!构陷林威,伪造账册,联络北狄……全都是他!”

为了活命,他把他爹卖了个干干净净。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见我不为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能保命的终极筹码,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还有!还有!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压低了声音。

“先帝……先帝的病,不是病死的!是我……是我在父亲的授意下,在他每日服用的汤药里,加了一种叫‘七日散’的慢性毒药!”

真相大白。

谋逆,通敌,弑君。

皇帝得到消息后,在御书房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他下达了谕旨。

沈家满门,按谋逆罪论处,三族之内,尽皆问斩。

青衫社乱党,凡涉事者,一律处死。

菜市口,人头滚滚。

百姓们挤满了长街,看着沈家父子被押上刑场,无不拍手称快,将烂菜叶和臭鸡蛋雨点般地砸向他们。

那一日,京城的天,前所未有的晴朗。

8

京城的血腥味还没散尽,北境的烽烟就烧了过来。

第9章

边关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像雪片一样飞进了金殿,将刚刚安稳了几天的朝堂,砸得人仰马翻。

“完了!完了!北狄十万大军啊!”

“沈家误国!沈家误国啊!”

那些刚刚被提拔上来的新臣们,大多是些只会引经据典的文官,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面如土色,在殿上乱作一团,像一群被狼群围住的兔子,惊慌失措地劝我立刻亲征。

“长公主殿下!您快带玄甲军去吧!”

“是啊殿下!如今只有您能退敌了!”

我站在殿中,听着这些聒噪,只觉得好笑。

我将他们扶上马,他们却连马鞭该往哪边挥都不知道。

我一言不发,只是走到大殿中央悬挂的舆图前,目光落在北境那片狭长的走廊上。

皇弟坐在龙椅上,脸色发白,但他强忍着没有开口,只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我。

我抬手,点了点舆图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点。

“靖王。”

“臣在。”

靖王从百官中出列,神色肃然。

“给你三千轻骑,即刻出发,去这里。”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三千?殿下,那可是十万大军啊!”

兵部尚书急得快要跳起来。

“殿下,您这是让靖王殿下去送死啊!”

我缓缓转过身,冷眼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脸。

“谁说要硬碰硬了?”

我从袖中拿出沈家与北狄多年来所有肮脏交易的账本。

“林威。”

“末将在!”

“派最好的斥候,带上这个,绕过北狄大军,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西边狼庭,交给他们的可汗。”

狼庭,是北狄的死对头。北狄的国库,早就被蛀空了大半,此刻正是出兵的最好时机。

我又拿出另一份盖着玉玺的明黄卷轴。

“再派一队人马,去边关大营宣旨。告诉将士们,所有被沈家克扣的军饷,三倍发还!阵亡将士的抚恤,同样三倍!”

做完这两件事,我便再不理会朝堂上的纷纷扰扰,转身对皇弟一躬身。

“陛下,臣累了,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