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恒盯着那只搭在沈愿腰上的手，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他也是这样，在学校的樱花树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主权：“沈愿是我的，谁都不准碰。”

如今角色对调，他成了那个被警告的人，才尝到什么叫肝肠寸断。

回程的车上，沈愿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忽然开口：“我刚才是不是太残忍了？”

秦淮安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比起他对你做的，这连利息都算不上。”

沈愿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意识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复仇已经不再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车顶天窗缓缓打开，露出满天繁星。

秦淮安的声音混着夜风传来：“看，织女星。”

沈愿仰起头，第一次觉得……原来星空也可以不让人感到孤独。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霍以恒就站在阴影里，死死的盯着沈愿和秦淮安所在的位置。

“沈愿……你是在气我是不是……”

“你一定也放不下我，才找到这么一个人，想让我低头对吗？”

话音刚落，手机疯狂震动，银行经理的未接来电堆满屏幕。

他回拨过去，对方语气十分凝重。

第13章

“霍先生，您的个人账户已被跨境结算系统锁定，其中也包括海外信托基金……”

霍以恒攥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

沈愿这是要把他逼到绝路。

没有霍氏，资产冻结，他现在身无分文了。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阿愿，你真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我留。”

沈愿的报复远不止于此，在集团的全体员工大会上。

沈愿要求霍以恒读了他年少时写给她的情书。

当初一字一句写下的深情，如今成了尖刀捅进他心里。

沈愿却始终面带微笑，甚至在结束时鼓了鼓掌。

“精彩的表演。”她点评道，“可惜，全是谎言。”

霍以恒猛地抬头，眼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这件事在公司内部引起了巨大的讨论。

秦淮安推门而入，将一叠文件重重摔在办公桌上。

纸张散开，露出最上方那张病历。

【霍以恒，重度抑郁症，伴随胃出血症状……】

“你看看这个。”秦淮安的声音冷得像冰，“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沈愿垂眸扫了一眼，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所以呢？”

第14章

秦淮安盯着她，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所以？沈愿，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现在的你，和当年的霍以恒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沈愿脸上。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

是啊……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为了报复，她可以冷眼看着霍以恒一天天枯萎，可以精准计算他每一分痛苦，甚至……享受他的崩溃。

这不正是当年霍以恒对她做的事吗？

“我……”她的声音哽住了。

秦淮安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仇恨烧得太久，会连自己也烧成灰的。”

沈愿闭上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几天后，沈愿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霍以恒跪在陡峭的石阶上，额头抵着青石板，三步一叩首。

石阶上蜿蜒着暗红的血迹，他的膝盖早已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