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宴黎下意识地问。

“我要和离。”

我在身后看着,险些笑出声来。

男人就是这样,无论从前如何稀罕,一旦到了手,都是蚊子血。

祝竹如此,沈初初也如此。

方才还躲在魏宴黎身后的沈初初,听到韩炀的话,脸色也不过白了一瞬,却没有出言拒绝。

她不是傻子,她晓得韩家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倒不如抓着眼前这棵大树。

魏宴黎虽然不能纳她为妃,却比韩炀更能护着她。

只有一件事她没有想到,魏宴黎这颗大树是我亲手栽下的,我也会亲手拔除。

7

魏宴黎的皇位,有一半该我来坐。

我嫁给他时,强敌环伺,他一个失了母族的人,胜算并不大。

是我为他拉拢了边关大将,祝竹为他拢住了朝中文官。

在他登基之前,我被他最大的对手掳走,他用尽了一切办法,要我改口污蔑魏宴黎,好把他拉下皇位。

我清醒地看着他用小锤子,一块块敲碎我的骨头,我额头全是冷汗,却还笑着挑衅他。

“就这力气?再敲几根吧。”

魏宴黎将我救出的时候,我几乎成了一坨软肉。

是靠着皇室的一颗救命神药保住了一条命,为了让我休养好,魏宴黎将我送去了江南的行宫,不许这边的事再打扰我。

我信任他也信任祝竹,将亲信都带去了江南,顺便帮他平了江南水患,消弭了一场大灾。

沈初初的事情他下令瞒着我,祝竹怕打扰我休息也不曾传信给我。

若不是从京城来的夫人说漏了嘴,我连祝竹的死讯都不会知晓。

我跑死了三匹马进京,浑身骨头疼得像一万只蚂蚁在啃噬我,却只见到了祝竹的瑜棺。

魏宴黎说,

“算了吧,扶瑜。”

算了?我怎么可能算得了。

他忘记了,祝竹为他挡过毒酒,毒入肺腑,险些一尸两命。

韩炀忘记了,祝竹放弃一切下嫁他,舍弃了过往的所有,选择了他。

沈初初也忘记了,祝竹将她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给了她身份,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他们都对不起祝竹,凭什么要我算了!

我要算,还要算得清清初初。

一笔一笔,都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8

韩家已经废了。

韩炀不肯上朝,天天在家里挖坑,想要找到祝竹留下的一星半点痕迹。

在发现果真寻不到半点踪迹时,就跑出门去寻祝竹的尸身。

他听闻祝竹想要葬入海中,便一路沿着水域南下。

韩伊锘不肯上学,整天嚷嚷着要见他娘亲,说他想听娘亲给他讲猴子的故事。

昔日门庭若市的韩府,如今门可罗雀。

可魏宴黎已经顾不上韩炀了,江南叛变,形势十分危急。

他来我宫里时,眼下挂着两块十分明显的乌青。

“扶瑜,江南叛变了。”

他的语气十分疲惫。

也是,没有我和祝竹的襄助,魏宴黎这天下,未必就能坐得稳当。

他求我为着百姓,再助他一次。

我笑着说好。

“我要沈初初的命。”

“别闹了,她不过是一介孤女,碍不着你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容不下她。”

“沈初初的命,换五万大军虎符,你意下如何?”

这便不只是助他平定叛乱,是要将五万大军送给他了,魏宴黎沉思了一盏茶的时间,做出十分纠结的模样。

“你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