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惊呼声里，我拿着剪子，从庶妹身上，将锦袍划烂成一条条碎状。

父亲赶来时，庶妹被我压在地上，连哭都忘记了，直到看见父亲，她才惊恐地喊着救命。

我握着滴血的剪子，冷静地看着父亲。

“野猫挠坏了我的袍子，父亲记得再为我买一件。”

或许我的眼神太过平静，父亲竟然也忘了责骂我，我在众人让出的一条宽路上一步步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模一样的锦袍就送到了我的院子里。

听说，庶妹的姨娘掏空了体己，才堪堪治好了她身上的伤。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我住的院子附近见过她。

京城里多了我的传说，说我残忍嗜血，时常半夜出走伤人，祝竹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礼部尚书家的姑娘，将我推下湖水，我扒住石头，自己爬上了岸，拽着她就扔进了湖。

她几乎没了半条命。

礼部尚书求到皇帝面前，要父亲严惩我。

皇帝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无一人愿意为我作证，只有祝竹站出来。

“是李姑娘先对靳姑娘无理在先，若是要罚，也应当一视同仁。”

皇帝了解了前因后果，没有责罚于我，反而勒令礼部尚书要严加管教子女。

我从前只晓得谁欺负我，我就杀了谁。

但是祝竹跟我说，不要为了惩罚别人，而赔上自己。

不值得。

要让别人受了苦，还不能怨你。

我警告过她别靠近我。

“我身上有毒。”

祝竹不听。

“没关系，我自带解药。”

后来啊，我犯事的时候，总有祝竹给我善后。

再也没有人说我是蛇蝎心肠，他们都说我是失了母亲的小可怜，被姨娘庶妹欺辱。

我问过祝竹为何帮我，祝竹说，我这样好的名声和家世，将来说不准还能嫁入皇室，她要抱好我这条大腿。

我不信。

直到我及笄那年，定下了与太子的婚事，祝竹才将实话告诉我。

她说她是来自异世界的人，来这里只为救赎我，如果她没有干预，那我会走上毁灭整个王朝的轨迹。而如今我的人生已经回到正轨，她也要准备离开了。

祝竹说，她在这边的肉体死亡，就能直接回到原本的世界。

她很喜欢那里，我不能强留她。

是韩炀留下了她。

那时我也是高兴的。

可我没想过还会有一个沈初初。

4

祝竹的死，的确是给了韩炀不小的刺激，他如今正是最痛苦的时候，可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自己犯下的罪，继续他辉煌灿烂的人生。

而我的祝竹，却要埋在地底下孤独寂寞。

我不允许。

韩炀被压在院中，我的人从韩府找出了他们昔日的婚服。

“这是祝小姐大婚时的婚服。”

我漫不经心地抚摸护甲。

“烧了。”

“这是祝小姐置办的家具。”

“砸了”

“这是……”

我要韩家三人眼看着，我一件件清理祝竹存在的痕迹。

韩伊锘还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只有韩炀目眦欲裂，他不断低吼着。

“你住手，你住手，竹儿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她不过是同我闹脾气，就像平时那样……”

我“啧”了一声。

装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