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掏心掏肺对她好啊!我委屈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对她好啊!结果全是骗局!全是算计!!”

她崩溃地嘶喊着,状若疯癫。

她忽然停止了哭喊,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迟来的、扭曲的、近乎卑微的祈求。

她伸出手,试图穿过铁栏来够我的鞋尖。

“小雪…我的小雪…”她的声音嘶哑破碎。

旁边的卫兵毫不留情,一脚狠狠踹在她胸口!

“砰!”她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咳出血沫。

“娘亲的小雪啊…娘怎么…怎么可以那样对你…娘怎么…能害我的小雪…”她蜷缩着,气息微弱。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眨了眨眼,一滴冰凉的泪滑过脸颊。

她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对着我,露出一个凄惨无比的笑容:“下辈子…娘亲…再来…向你赎罪…”

话音未落,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头撞向坚硬的墙壁!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清晰。

卫兵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

“死了。”

第11章

后来,我把楚言霜送回了裴府。

大帅亲自下令:裴时安与楚言霜,此生不得分离,同生共死。

楚言霜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裴时安就在她清醒时,拖着残腿,用拐杖、皮带、甚至烟头,变着法地折磨她。

打伤了,就随便找点药治治,治好了,接着打,只要不打死就行。

裴时安每次动手时,总会咒骂:“都是你这个贱人!不然楚照雪就不会离开我!”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大帅耳朵里。

没过几天,裴时安就被几个兵痞拖到巷子里“教训”了一顿,打得只剩半条命。

从此,他再也不敢提我的名字。

楚恒景和他爹被放出来后,他爹被债主逼得去最下等的窑子里刷马桶,每日遭人唾骂殴打。楚恒景则瘫在破屋的床上,无人照料。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悄无声息地断了气,不知是冻死的,还是饿死的。

大帅府西楼暖阁里,我慵懒地歪在贵妃榻上,指尖随意拨弄着一本书。

“唉……”

“我的小心肝儿,叹什么气啊?”大帅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吓了我一跳,忙要起身。

他大步走来,按住我的肩,“躺着,别动。”

他顺势在榻边坐下,握住我的手,“是闷得慌?”

“是有点儿,”我顺势靠向他,“大帅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解闷吗?”

“新鲜玩意儿倒没有,”他摩挲着我的手,“不过…爷想让你帮着照看个孩子。”

我一愣,连忙摇头:“我不行的!我没带过孩子,何况……”

他笑了笑,打断我:“放心,是九少爷,今年八岁了,懂事得很,不需要你费心照料。前阵子他亲娘病故了,身边没个贴心的长辈总归不像样。爷瞧着,你最合适。”

我微微撅嘴,“大帅觉得我行…那我就试试看吧。”

“不用怕,那小子聪明懂事,性子也好,你会喜欢的。”

自此,我便有了一个名义上的儿子。

在这深似海的大帅府里,也算多了个牵绊。

宣统二十年,大帅正式将九少爷立为继承人。

宣统三十年,大帅旧伤复发,溘然长逝。

北地举哀。

同年,九少爷正式接掌大帅印信,成为新的北地霸主。

而我,则成了大帅府的老夫人。

看着身旁容颜依旧温婉的春杏,我故意皱眉道:“春杏,你真打定主意不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