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他们就要在自己面前春宵一刻,应云彻胃里一阵翻涌,竟一口吐到那琳琅满目的菜肴里。
兴致被人破坏,师令仪怒不可遏,一掌掀翻了桌案。
“应云彻,本宫近来是不是对你太过放纵,叫你如此无法无天!”
见她罕见地发了火,应云彻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眸中心中已满是阿鹤的身影,她那么爱阿鹤,对他做出什么他都不奇怪。
“那又如何,殿下要杀了我吗?”
应云彻轻描淡写的语气彻底将师令仪点燃,她拔下凤簪抵在他脖颈,可那簪尾在他颈上划出洇洇血痕时,她心底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竟有些痛。
阿鹤见状连忙去拦:“殿下息怒,明日就是大婚了,这般紧要关头,可不能闹出人命来呀。”
师令仪冷哼一声:“若不是本宫不好与父皇和应相交代,你早就是孤魂野鬼,滚出去跪着好好反省!”
双膝挨上冷硬的青石板,应云彻独自跪在萧瑟秋风中,听着屋内重新响起的欢愉声,顿觉凄凉。
他来过无数次的主院,终究不属于他,他就应当像一个外人,不该窥探师令仪的心,不该为她研墨,为她添衣,不该放纵自己在她明眸皓齿中沉沦,活生生落得今日的下场。
秋风无情,将他的脸刮得生疼,可这份痛楚,哪及师令仪所赐的万分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那欢愉声才渐歇,阿鹤拢了拢那松散的薄衫,在他面前晃了几晃,活脱脱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应公子,殿下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你若懂事早些离开,也免得遭些皮肉之苦,否则我可不能保证,还有什么酷刑等着你享用。”
应云彻直直迎上那道挑衅的目光,轻叹一声。
这连日来的种种是谁设下的局不言而喻,可师令仪却始终看不透,她并非痴傻,归根到底,是她从来就没爱过自己。
第6章 6
应云彻踉跄着起身,面上无波无澜。
“如你所愿,我会离开的。”
阿鹤挑起那薄薄的纱袖,一寸寸拂过他的身子,好似水蛇绕腰,叫他浑身不自在。
“你们这种君子就是无趣。”见他反应,阿鹤嗤笑一声,“你苦苦追随殿下这么多年,当真说放下就放下了?我可不信。”
应云彻忍着不适开口:“我已成全你与师令仪,你还想怎样?”
阿鹤掩嘴笑起来,那笑声极尽阴柔:“我呀,自然要替你们做个了断咯。”
说罢,他手下骤然发狠,竟一把将应云彻撞入荷花池中,连带着他自己也一同滚入那冰凉的池水中。
那刺骨的寒意反倒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大笑起来:“应云彻,你的命星在极北之地,何苦困顿于帝京,你认命吧!”
应云彻拼了命地想往岸上游,闻言瞬间瞪大眼睛:“你一个象姑,学得不过是琴棋书画之辈,如何懂得观天象窥命格!”
阿鹤却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向池中央拖,笑得愈发痛快。
“果然聪颖,我能懂天象,自然是因为我爹爹就是当朝钦天监监正!我自幼爱慕殿下,若不是我以象姑身份引诱住她的心,又不经意透露出自己的雨神命格,怎会赢得这驸马之位!”
听到钦天监监正五个字,应云彻什么都明白了。
哪有什么将雨命之人献祭龙王可解大雍三年大旱的讲究,分明是他一个五品官,连将儿子送到公主面前过眼的资格都没有,才捏造出这样的谣言,让阿鹤能得师令仪怜悯,夺得那驸马之位!
眼瞧着冰冷的池水就要没过脖颈,应云彻怒斥道:“沈羡,师令仪最恨人算计她,你就不怕她得知了真相,将你挫骨扬灰!”
“不愧是相府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