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太过真实沉重,她猛地惊醒。
黑暗中,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秦语烟愣了下:“齐墨?”
叫了一声,无人应答。
她又唤了几声。
齐墨才仿佛回过神,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确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这次,换秦语烟陷入沉默。
沉默有时就是最明确的回答。
就像这七年间,他们心照不宣地避谈“赵知夏”这个名字。
他神色不变,语调依旧冷静得近乎残忍:“我这段时间没戒烟戒酒,生出来的孩子未必健康。”
他总是这样。
理智到冷酷,精准剖析,把最艰难的选择抛给她。
看似为她考虑,实则句句都在暗示,这个孩子,他不想要。
秦语烟的手轻轻覆上小腹,突然开口:“这是第四个孩子,如果我再流产,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了。”
第一个孩子,秦语烟刚怀孕时,恰逢赵知夏墓地出事,齐墨心急如焚推了她一把,孩子就这样没了。
第二个孩子,赵琴在国外生病,他急着赶去照顾,在高架桥上让她顶着酷暑下车自己走回去,半路上孩子没了。
第三个孩子,临盆在即,齐墨却说孩子不能和赵知夏同一天生日,强硬要求她推迟生产,结果孩子活活憋死在腹中。
这第四个孩子。
是四个月前,赵知夏的忌日,他喝得酩酊大醉。
迷迷糊糊摸进秦语烟的房间,伸手将她紧紧抱住:“知夏……你回来了是不是?”
秦语烟浑身僵住,来不及反应,便被他粗暴地占有。
她忍着痛楚挣扎:“齐墨!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充耳不闻,只是更紧地抱住她,语气痴迷眷恋:“是你,知夏,只会是你。”
虽然早已预料到结果,但亲耳听到他再次提及,秦语烟心口仍像被重锤击中。
半晌,两人相对无言。
齐墨掐灭烟蒂,起身:“你想好了就行。”
丢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他便离开了房间。
直到第二天清晨也没回来。
赵琴坐在餐桌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一见秦语烟下楼,她立刻颐指气使:“你来伺候我喝汤。”
秦语烟皱眉,没理睬,径直坐下准备用餐。
佣人却拦住她,低声道:“太太,先生吩咐过,您得先服侍赵小姐用完餐,才能自己吃。”
一旁的赵琴颇为得意:“你害我过敏差点死掉,姐夫只是让你伺候我吃饭,这你都不愿意?还真把自己当齐太太了?”
秦语烟没理会她的挑衅,直接拨通了齐墨的电话。
“有事?”依旧是淡漠的语调。
她深吸一口气:“你让一个孕妇去伺候赵琴吃饭?”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齐墨的声音不冷不热:“我问过你要不要孩子,既然你要,那就乖乖听话。”
秦语烟忍不住拔高声量:“我怀的也是你的孩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可我只想要知夏的孩子。”
说完,电话被挂断,只剩冰冷的忙音。
心脏像是被他用钝刀凌迟。
这就是白月光初恋的威力吗?
死了,依旧让人念念不忘,让她连一丝存在的缝隙都没有。
赵琴见她吃瘪,心里畅快无比:“你是齐太太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像条狗一样伺候我。”
“你还敢瞪我?别忘了,我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
一提到赵知夏,秦语烟忍了下来。
不是出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