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屏幕一片漆黑。

这是秦语烟第一次不打招呼离开。

以前无论去哪里，她必定会打电话报备。

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他的腿有没有久站。

比如刚才那种情况，如果她在，一定会及时发现。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齐墨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谁是8012家属？病人出现排异反应，急需签字！家属呢？”护士在走廊尽头焦急呼喊。

齐墨瞬间将秦语烟抛在脑后。

“我是！”他急匆匆走过去，因走得太快，几次踉跄欲倒，全靠助理及时搀扶。

赵琴经抢救，情况渐趋稳定，但齐墨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怕。

怕赵琴出事。

若真如此，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知夏不会原谅他。

一整夜，齐墨都守在重症监护病房外。

助理实在看不下去：“齐总，您去休息会儿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垮的。”

齐墨拄着拐杖，摇了摇头。

“守在这里，我才能放心。”

助理站在一旁，脸上表情欲言又止。

齐墨察觉，淡淡开口：“有话直说。”

助理得了允许，壮着胆子开口：“齐总，您对赵小姐这么好，难道不怕太太生气吗？”

齐墨皱眉。

助理干脆一股脑倒出来：“您让赵小姐住进家里，给她安排秘书职位，资助她上学，生活全包，这些都能说是念旧情。”

“可您有没有想过，太太她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总有凉透的一天？”

“太太这些年对您的好，桩桩件件，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齐墨攥紧拐杖，一言不发，周身气压骤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怒的前兆。

助理察觉他的怒火，却没有停下。

“您身上的衬衫，是太太亲手熨烫的。”

“您出差，太太为您一件件准备行李，止痛药，换洗衣物……”

说到最后，助理几乎带着质问：“您就σσψ不怕，太太真的和您离婚，再也不回来？”

“够了！”齐墨指尖泛白，拐杖扶手被捏出深深凹痕。

助理瞬间噤声。

空气凝固，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滴声。

第九章

医院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齐墨坐在长椅上，金属义肢关节因久坐发出细微摩擦声。

他盯着自己苍白的手背，上面残留着几道未愈的抓痕昨夜幻肢痛发作时他自己留下的。

“齐先生！赵小姐醒了，说肾疼得厉害！”护士急匆匆跑来。

齐墨猛地起身，义肢液压系统发出一声异响。

他身形微晃，一旁的助理下意识伸手，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我自己能走。”他的声音比走廊的瓷砖更冷硬。

助理收回手，犹豫片刻再次开口：“齐总，您对太太，实在太不公平了。”

空气瞬间凝固。

齐墨脚步顿住，指节在拐杖上收紧到发白。

走廊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看不清表情。

“去给我换部新手机。”齐墨打断他，将摔裂屏幕的手机递过去，“就买她上次推荐的那款。”

助理愣住。

这完全不是他预想的反应。

“那……还需要继续找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