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还带着伤后的沙哑,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黎若光,收到命令。从今往后,我为自己活,为国家活!”
为那个叫裴淮安的男人,黎锦觅已经死过一次了。
贺流铮点了点头:“最近飞鹰特战队被派到波兰,执行联合维和行动。”
他站起身看着她,语气平铺直叙。
“你的腿没好全,别想着归队。养伤,是你的首要任务。”
黎锦觅放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蜷了蜷。
她是飞鹰的新成员,第一次任务就缺席,不是她的风格。
可她更清楚,现在这条不听使唤的腿,上了战场只会成为所有人的拖累。
她垂下眼,喉咙里只挤出一个字:“是。”
……
另一边,万里之外的京市。
连绵的阴雨笼罩着整座城市,裴家公馆更是笼罩在一片死寂的低气压里。
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停下,黎若瑾踩着高跟鞋,妆容精致地走到门前,却被保姆刘姨拦住。
“黎小姐,先生吩咐了,他这几天谁都不见。”刘姨的语气恭敬,但态度坚决。
黎若瑾嗤笑一声,抱起双臂,下巴抬得高高的:“黎小姐?”
她眼神一厉,瞪着刘姨。
“你最好睁大眼睛看清楚,马上要成为裴家女主人的到底是谁!我是淮安的未婚妻,他不见谁,都不会不见我!”
话音未落,她便一把推开年迈的刘姨,径直闯了进去。
厚重的窗帘将天光死死隔绝在外,客厅里一盏灯都没开。
沉闷的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酒气扑面而来,呛得黎若瑾皱起了眉。
高特助正坐在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正处理堆工作。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在看清来人是黎若瑾时,那张一贯波澜不惊的脸瞬间神色微变。
高特助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让黎若瑾心里不太高兴。
她握着保温桶的手指紧了紧,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婉知性的模样,甚至还冲高特助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略带歉意的微笑。
“高特助,我知道淮安这几天心情不好。”
她将手里的保温桶举了举:“我刚出院,就炖了点汤送过来看看他。听刘姨说他谁也不见,实在不放心。他人呢?在楼上吗?”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再次卖了受伤地惨,又显得体贴入微。
高特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像一堵墙似的挡在楼梯口前,语气里是公事公办的疏离。
“黎小姐,您还是请回吧。现在的状况,您和先生不适合见面。”
◇ 第17章
黎若瑾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她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因为他心情不好?可正因为这样,我才最该陪在他身边不是吗?”
高特助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黎小姐,有些事情,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纸,是包不住火的。”
黎若瑾的脑子里仿佛有根弦被猛地拨断了。
纸包不住火?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唇瓣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她惊疑不定时,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黎若瑾僵着脖子,机械地抬起头望过去。
裴淮安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长袍睡衣,一步一步,踩着沉闷的节奏,从二楼的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不过几天没见,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下巴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