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晨三点的空荡客厅,我问自己:这场困局,我还要困多久?

终于,我下定决心,斩断这团乱麻。

当离婚协议摆在律师桌上时,傅斯年的电话打了过来。

正好,我接了电话,电话那头傅斯年的怒吼震得耳膜生疼:“吴洛洛!你怎么能这么狠?!”

我握着手机的手发凉,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质问如暴雨倾盆:“为什么匿名举报她偷盗精子库?她刚吞了半瓶安眠药!医生说再晚半小时……”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你非要把人逼上绝路吗?”

委屈像涨潮的海水漫过胸口:“我没有做过。”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

更让我难过的是,他甚至不去核查,就武断定了我的罪。

“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压制心底翻滚的委屈,“而且,就算是我,难道我做得不对吗?她阮柔柔难道没有犯罪吗?她的行为你难道根本不生气吗?”

“洛洛,她现在每天都在哭,说对不起你……”傅斯年的语调软下来,却像把钝刀,“看在过去的份上,等她出院时,一起接她回家吧?只要你出现,她就能安心接受治疗……”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啜泣,我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

“好。”我擦掉眼角的泪,傅斯年,等见面,我们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医院里,傅斯年看见我,朝我点了点头,“洛洛,谢谢你来了。”

病房门开了,傅斯年的姐姐傅敏年居然也在,抱着孩子尴尬地打了个招呼。阮柔柔看见我,突然情绪激动,眼圈瞬间红了,挣扎着要起身。

“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让警察带走我……”

话音未落,她膝盖一弯重重磕在冰凉的瓷砖上。

“您不能下床!”护士慌忙按住她。

傅斯年却转身怒视着我:“吴洛洛,她现在连坐都困难,你就不能等她恢复了再说?”

走廊里的探病家属纷纷驻足,窃窃私语像蛛网般缠上来。

可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原来我只要站在这里,就已经错了吗?

第6章

幸好傅斯年还要脸。

他把我先带到了停车场,傅敏年大概是想缓和气氛。

她把孩子交给了我,“孩子总盯着你笑,你抱抱他吧。”

温热的小身子带着奶香,我僵着手臂不敢用力,指腹却不自觉抚过他柔软的胎发。

我的心,软了一下。

可不一会,怀里的婴儿就扭动起来,继而发出一连串尖锐的啼哭。

“怎么了?”

阮柔柔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冲向孩子,“出疹子了,是不是又过敏了,护士说孩子香水过敏,大姐前几天才给孩子弄了一身包,刚下去。”

傅敏年感觉辩白:“我今天可没喷香水。”

所有人看向我。

傅斯年神情变得不悦:“洛洛,你喷香水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孩子的σσψ哭声越发刺耳,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疹。

“斯年!”阮柔柔焦急地喊。

傅斯年猛夺回孩子,飞奔着冲进医院急诊。

他抱着孩子下车时,压低声音骂了一句:“这么小的孩子也忍心下手,你真让我寒心!”

我的脸刷的惨白,几乎站不稳。

医院的走廊冷得刺骨。

我站在那儿,像个被抽空灵魂的空壳。

傅敏年眉眼满是厌恶,“我们傅家哪点对不起你?斯年也不曾出轨,如今你连个孩子都容不下,你太毒了。”

我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