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倾盆,他脱了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将我笼罩。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个总在台下挑刺、又默默守护我的男人,是我要找的人。

可我没想到,不过短短三年,我们之间会成了现在的样子。

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孩子。

他喜欢孩子,难道我就不喜欢吗?可我是因为什么不能生孩子的呢?

那年,我们在冰岛考察。

暴风雪来得猝不及防,越野车在冰原上打滑失控,眼看要落入冰河,千钧一发之际,我扑过去猛打方向盘,车子在雪地上划出巨大的弧线,最终侧翻进积雪沟壑。

玻璃碎裂的瞬间,我护住了他。

剧烈的撞击让我的腹部坠痛,温热的血迅速浸透毛衣。

他解开安全带把我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洛洛别怕,救援马上就到。”

可我能感觉到身下的雪在被血融化,意识渐渐模糊。

后来我们得救了,可医生却告诉我们孩子没能保住,而我也再无法做妈妈了。

他的泪水砸在瓷砖上:“洛洛,我只要你活着,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只要你好好的。”

那时他的誓言真诚,也让阮柔柔怀中的孩子更加讽刺。

第4章

回到家,我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拨通傅斯年的电话:“我们离婚吧。”

不到半小时,傅斯年推门进来。

他气喘吁吁,抓住我的手腕,“洛洛,你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决定。”

我甩开他的手,拉起行李箱。

“傅斯年,我很清醒。”

他整个人消沉了很多,台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沉默像块巨石横亘在我们之间。

“医生说她产后抑郁风险高,”他摩挲着袖口的褶皱,“我答应她,等孩子满月,就安排她去瑞士疗养,孩子留在这里,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我扯动嘴角,我不信他们。

这两人但凡有一个不糊涂,这个孩子就不会存在。

“傅斯年,你摸着良心说,这从头到尾,你真的是清白吗?”

他握着杯子的手猛地收紧:“洛洛,她毕竟……”

“毕竟什么?”我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毕竟是偷你精子的罪犯?毕竟是破坏我们婚姻的第三者?我不信你看不破她那点小心思,却一步步纵容她!”

“你扪心自问,一个月后真的舍得送她出国?”

他喉结剧烈滚动:“我只是不想孩子没有母亲……”

“那我呢?”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那我呢?你还记得冰原上你说过的话吗?我为你失去生育能力的时候,你说只要我活着就够了!现在倒好,别人生个孩子,就能轻易践踏我们的一切!”

他别开脸,目光落在墙角。

“她现在太虚弱,需要专人照顾,家里的环境……”

“家里的环境再好,能比得过专业的月子中心?”我忍住眼泪看向傅斯年,“她轻飘飘一句依赖你,你就连我们十年的感情都不要了?傅斯年,你摸着胸口说,你是心疼孩子,还是舍不得她?”

他喉结滚了滚,没有说话。

死寂笼罩房间,只有挂钟的滴答声。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阮柔柔的电话,他看了我一眼,挂断了电话。震动声第三次响起时,他终于按下接听键。

“哥哥……”阮柔柔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溢出,“换药时扯到伤口,疼得眼前发黑,护士都下班了……”

傅斯年的喉结剧烈滚动,目光在我攥着行李箱的手上短暂停留,又迅速移向手机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