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手术室紧闭的大门，还有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

“我没有让她打针！我没有让人绑着她！更没有……没有让人把她吊起来！”他终于爆发了，对着自己的母亲嘶吼，“我只是让她们好好看着她！让她休息！等我回来！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

顾夫人怔住了。

走廊里的医生护士也怔住了。

“你不知道？”顾夫人上前一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顾辰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跪倒在地，“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在骗我……”

他一遍遍重复着“我没有”、“我不知道”，声音里充满了令人心悸的茫然和崩溃。

时间过去了多久？

三天？还是五天？

我躺在VIP病房里，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旁边是发出单调“滴滴”声的仪器。

顾辰就守在我的床边。

这几天，他大概弄清楚了一切。

他查了通话记录，审问了张妈和那两个女佣。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

沈佳怡。

那个娇弱的，无依无靠的，让他不惜牺牲我和孩子也要去保护的女人。

这一切，顾辰都没有下令。

他只是……默认了她有这个权力。

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一个护士走进来，身后跟着抱着婴儿的沈佳怡。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色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着。

“阿辰……”她走到床边，柔声开口，“我听说了姐姐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你别太难过了，你要保重身体啊。”

她把怀里的婴儿朝他递了递。

“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他长得很像你。”

顾辰缓缓地抬起头。

他没有看那个孩子，一眼都没有。

他的目光越过婴儿，落在沈佳怡的脸上。

“我让她们扶太太回房间躺着。”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是谁，让王医生打的针？”

沈佳怡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阿辰，你……你在说什么？不是你吩咐的吗？我只是……”

“是谁，”顾辰打断她，“让她们，把她绑起来的？”

8.

沈佳怡抱着孩子的手臂收紧了。

“阿辰……我……我只是怕姐姐乱动会伤到自己……我当时太害怕了，你又不在，我只能帮你传话……”她开始掉眼泪，显得楚楚可怜，“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顾辰重复着这三个字，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打电话给张妈，说我们老家长辈有个土办法。”顾辰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近，“你说，把孕妇的脚吊起来，头朝下，孩子就会缩回去。”

沈佳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抱着孩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派人去查了你的老家。”顾辰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山村。那里确实有个‘土办法’。”

“沈佳怡，”顾辰叫出她的全名，“我查到，你十五岁那年，被你那个赌鬼父亲，用五千块钱卖给了邻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

“你跑了。跑到城里。”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

“那个‘土办法’，不是用来保胎的。是你们那儿的暗娼流产时，没钱去医院，才用的法子，十个里面，死九个。”

沈佳怡身体剧烈地一颤，怀里的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