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那辆急救推车，那片刺眼的血红，那只戴着婚戒的手……

第2章

5

不可能。

顾辰脑用更快的速度冲向家的方向。

他需要亲眼看到。

看到江见宁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看到她对他发脾气，看到她用枕头砸他。

只要她好好的，怎么样都行。

母亲一定是在气头上，故意说些话吓唬他。

对，一定是这样。

别墅大门敞开着，他连车都来不及停稳，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客厅里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

“人呢？！”他对着空荡的房子嘶吼，“见宁！”

张妈从卧室的方向跑出来，看到他，像是看到了鬼。

“先生……您……您回来了……”

“太太呢？！我问你太太呢！”顾辰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张妈浑身发抖，不敢看他，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主卧的方向。

顾辰推开她，冲进卧室。

床上空了。

被子凌乱地堆在床尾，床边的地上，一滩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触目惊心。

旁边，几条粗糙的麻绳散落在地，一个晾衣架被推倒在一旁。

整个房间，像一个残忍的行刑现场。

顾辰的身体晃了晃，扶住了门框才没有倒下。

他最后的侥幸，被这摊血迹彻底击碎。

“哪家医院？”

张妈哆哆嗦嗦地报出医院的名字。

是刚刚离开的那家医院。

他撞见的那辆急救车，真的是她。

6

手术室外的灯，是刺目的红色。

顾辰冲到走廊尽头时，看到他的母亲正靠墙坐着，一个护士正在给她量血压。

他冲过去。

“妈！见宁怎么样了？！”

顾夫人缓缓抬起头。

“你来干什么？”

这种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指责都更让顾辰恐惧。

“我……”

“你来确认她死了没有？”顾夫人打断他，“还是来确认，你那个‘长子’，是不是万无一失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会这样！”顾辰百口莫辩，声音都在抖，“我只是让她……让她等一等……”

“等一等？”顾夫人忽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生孩子还要等一等？”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王医生给你太太打了宫缩抑制剂，因为你吩咐了，不许她今天生。”

“你的好管家张妈，带人用绳子把你太太绑在床上，因为你吩咐了，怕她乱动。”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沈佳怡，”顾夫人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她亲自打电话回来，教她们把你太太从床上拖下来，头朝下，脚朝上，倒吊起来。她说，这是你的意思，因为不给点颜色看看，见宁不会老实。”

7

我好像死了。

又好像没死透。

我飘在半空中，身体很轻，像一缕烟。

腹部不再疼痛，那些撕心裂肺的绞痛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