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宜慌乱地指挥工作人员:“快关掉!这视频是谁放的?!”

但已经来不及了。

水晶吊灯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江衍迟站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画面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脏。

“所以……她早就知道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酒会现场一片哗然。

苏绾宜的嗤笑声刺破凝滞的空气:“真没意思,原来她早就知道了,竟然还装模作样这么久……”

“她既然来找衍迟,是不是钱已经攒够了?”一个公子哥晃着酒杯,“看来是不想给了啊,衍迟,看来你的魅力有所消退啊。”

“说不定是傍上哪个金主了。”另一个名媛捂嘴轻笑,“毕竟长得还算清秀……”

江衍迟的指节捏得发白,香槟杯在他手中猛地碎裂,玻璃碎片深深扎进掌心,鲜血混着酒液滴落在手工地毯上,晕开一片暗红。

“衍迟?”苏绾宜伸手想拉他的衣袖,“你别生气,这视频肯定是许织焰故意放的,她就是”

“滚。”

这个字像惊雷般炸响,整个会场瞬间安静。

江衍迟抬起头,眼底的寒意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我说,滚出去。”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得可怕,“所有人。”

宾客们面面相觑,最终在江衍迟骇人的目光中仓皇离场。

苏绾宜还想说什么,却被江衍迟的眼神吓得噤声,只能不甘心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空荡的宴会厅里,江衍迟独自站在大屏幕前。视频已经停止播放,但许织焰最后那句【再也不见】却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机械地走出酒店,坐进驾驶座,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跑车在午夜的城市中漫无目的地穿行,最终停在了别墅门前。

别墅一片漆黑,再没有那个总是亮着一盏小灯等他的人。

“去查许织焰的下落。”他拨通助理的电话,声音沙哑,“立刻。”

挂断电话,江衍迟鬼使神差地走向一楼那个他从未踏足过的保姆间。

推开门,狭小的空间里还残留着许织焰的气息。

单人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墙角放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那是许织焰大学时用的,他记得。

江衍迟缓缓坐在床边,手指抚过粗糙的床单。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七岁的他因为钢琴比赛失利,被罚跪在江家祠堂。

冰冷的石板硌得膝盖生疼,祠堂里只有一盏摇曳的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疼不疼呀?”一个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抬头,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窗台上,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走开!”年幼的江衍迟恶狠狠地瞪她,“谁准你来的!你不许来这里!”

小女孩却没有被吓跑,反而翻窗爬了进来。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给你,吃了就不疼了。”

“谁要你的破糖!”他一挥手打掉了糖果。

小女孩愣了愣,却没有哭。她默默捡起糖,重新放回口袋,然后在他身边跪下:“那我陪你一起跪。”

那晚,祠堂里不再只有他一个人。

从此以后,每次他被罚跪,总会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安静地陪在身边。渐渐地,他开始期待那个身影的出现,开始习惯身后有个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直到大学毕业那天,许织焰突然消失了。

他派人查过,知道她用竞赛奖金在小城买了套房,和母亲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没有他的生活,许织焰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