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一步,佯装是要给孟昭躬身道谢,顺着动作将衣袖从山药精指尖抽回:“无碍。”

事实上是有事的,却不是因为引心惑。

野楚留在他脖子上的,并非寻常的爪痕,还是一道咒法,如同藤蔓悄然缠上他的血脉,激起了他体内潜藏的魔气,与仙骨相冲,令他稍一动弹,就会感到被火钳灼烧般的疼,如同一场不会要了性命的凌迟。

若是换到以往,秉着一心的讨好意图,他或许还会流露出几分可怜,去说些示弱的话,好博得许听澜的怜惜与信任。

可对着眼前的这些人,这样做没意义。

“方才便想道谢了,只是记挂着要第一时间把咒记下,所以才慢了一着,还请见谅。”

这种歪打正着的事,孟昭不好领情,谦逊道:“言重了。”

“啊……好像还未与启明师叔你说,我们方才从客栈出来前,碰见个人叫嚷着说你是魔头,要害他性命。”代飞迭后知后觉道。

莫子占一脸无辜地明知故问:“我怎么就成魔头了?”

山药精接话:“不知道呀,可能以为那魔将就是你?反正当时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发作呢,那人就先被掌柜的给痛骂了一通。”

莫子占意外道:“这是为何?”

见小师叔感兴趣,山药精连忙清了清嗓,一五一十地将他们从争吵中听来的八卦都给倒了出来:

它口中那人,正是莫子占见到的醉汉,乃牙山城的张二公子。

张父早年是个替人收债的,他这小儿子把他横行霸道的脾性学了个十足,但他久居京中的大儿子却是个素有善名的举人老爷。

前些日子张大公子回乡,把张二公子训得不敢明目张胆地逛去窑子,就偷摸着寻了个小倌到客栈去。结果那小倌卷钱跑了,跑的时候正正撞上了起夜的掌柜。

小倌与掌柜说,当年张二公子为夺他家玉玩而将他的生父冤入狱。也是为了把生父赎出,他才辗转沦落到这个境地。

“掌柜声音噼里啪啦的,大得很,好巧不巧给坐马车经过的张大公子听见了,气得他直跳下车,‘哗哗’就对他弟弟来了俩耳光,说……”山药精捋了把空气胡子,沉声学道,“我张家家学深厚……额,中间忘了,反正就是说他从前只知胞弟顽劣,不承想还欺压良民,说他现在就把弟弟给抄送衙门。”

“凡人真神奇,一根藤上结出的果,怎么有的能长好,有的却烂到芯子里,弄不明白……”

莫子占笑道:“说不定仅是表面好,实际上也烂到芯子了。”

毕竟这世上表面光鲜,内里腐臭者,不胜枚举。

“你不是说他们父亲早年是给人收债的吗?这样的人家何来家学深厚。就算有,若当真想管教,又怎会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