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是人之天性,主子太仁弱,底下的人就会放肆,所谓奴大欺主便是这般道理。您是皇子,您需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和权柄,您得让他?们知道您是谁,这样您才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稳坐好,而不是被欺负耍弄。”苏嬷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薛瑾安的表情。
薛瑾安越听越觉得这形容耳熟,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啊,你在内涵皇帝。”
苏嬷嬷一愣,本来想说自己没有拐弯抹角地骂皇帝,然而薛瑾安的话仿佛点醒了什么,她越回想自己的话,脑子里皇帝的影像越清晰。
苏嬷嬷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陷入了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
苏嬷嬷在此时此刻终于?想起来,七皇子是一个张嘴就能噎死人的主,连皇帝都差点被噎死。
最?终苏嬷嬷选择了跳过?这个话题,叫来灵芝,从她手中接过?一个盖着白布的竹篮强行塞到薛瑾安手中,不容置疑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殿下,去陪您母后说说话吧。”
薛瑾安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香、纸钱等一系列祭祀用品,有些?东西的款式瞧着还挺眼熟,他?仔细看了看线香,从记忆角落里匹配出结果,“是贞妃的香。”
他?之前在怡和宫佛堂的时候见过?。
苏嬷嬷点了点头,小?声道,“这些?都是宫中的违禁之物,太皇太后想着你母后以罪人之身病故,仅停灵一日便匆匆抬出宫去下葬了,不入帝妃陵,也无牌位,已经?是委屈至极,如今好不容易恢复名声,受一次祭祀,总归不能少了这些?,就暂且垫上了。”
“东西都是上好的东西,就是沾染了些?晦气,你若是不喜欢不用便是,娘娘知晓你是个念旧懂事?的好孩子,不会怪罪你的。”苏嬷嬷担心他?觉得从贞妃手里过?来的东西不好,又不想伤了太皇太后的一片拳拳之心,便如是说道。
薛瑾安摇了摇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和苏嬷嬷打了一声招呼,就朝着主殿寝宫走去。
苏嬷嬷以为周玉婷没有牌位,其实不然。
原主当年听到宫女太监讨论?,说人死后没有墓碑没有牌位没有人祭奠是非常凄惨的事?情,会变成孤魂野鬼无法魂归地府。
于?是原主悄悄刻过?一块,用得正是那张被砸掉的床的木板,原主和福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下来那么一块,勉强修整平整了,甚至因为根本不知道牌位该写什么,用随处捡的石头磨尖了,在上面?歪歪扭扭刻下了“娘亲周玉婷之墓”这几个字。
他?本来是想将牌位带回戚风院的,只是出了血龙木手串都差点被扒下来的事?情,他?害怕这个牌位被发现后毁掉,将牌位偷偷藏在了主殿寝宫里。
也得亏昭阳宫早在珍妃被废的时候,就被搜刮过?一顿,如今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死了人,没有人来这里“淘金”,这牌位才躲过?一劫没有被搜出来。
然而薛瑾安没想到的时,他?进入寝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以为还藏得好好的那块牌位。
薛瑾安立刻警觉起来,第?一时间便用高清摄像头眼睛一寸寸扫视全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房间的灰尘比外面?少很?多,地面?没有留下什么脚印,也就是说对方是打扫干净之后再离开的,从灰尘的沉积情况来看,时间不超过?半个月不,应当不超过?十天。
薛瑾安看向?了打开的窗户,窗户打开的情况下,房间里积灰的程度会远比正常关闭的状态下多很?多。
那块牌位被斜摆在窗台边上,看上去就像是它在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一样,看外面?生命力旺盛杂乱生长的野草,看黑沉沉的却自由的天空。排除牌位是被不小?心带歪的可能性,从他?从小?说中学到的心理学知识来说,这是出于?一种对死者的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