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只能再想办法。
房东拿了钱,声音却并没就此打住:
「就没见过兄妹俩租一间卧室住的。
「哥哥穿得人模狗样,看起来也不差钱。
「呸,你该再赔我屋子的清扫费!」
我脑子里嗡嗡响,连带着理智也有些失控。
话语实在刺耳,我恼怒吃力想要站起来。
没等直起身,眼前发黑,狠狠栽倒了下去。
有些涣散的意识里,我听到「砰」地一道声响。
分不清脑子是撞到了哪里,混着开始尖锐的耳鸣声。
房东仓皇丢下一句「收拾东西赶紧出去」,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我昏迷了一场。
醒来时,四周格外死寂。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有雨点敲打在窗台上的声音。
我拿了行李,离开了出租屋。
经过小超市时,我看到老板走出来。
将一袋坏了的水果,和几只大概是过期了的面包,丢进了路边垃圾桶里。
我看了好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突然格外想笑,又没能笑出来。
突然想什么时候,我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捡了一只还没拆包装的面包,蹲在路边看了好久,才到底是拆开了吃。
好在夜色深了,没人会注意到,否则实在也挺丢脸的。
手机响了一下,微信显示有信息。
我点开,看到桑旗有一条撤回消息的记录。
看着看着,视线不知怎么就模糊了。
其实他多半真的只是发错了信息,或者那条信息,也只会是骂我嘲讽我的。
可我这种人,向来擅长自欺欺人。
想着或许都这么晚了,他也会有点担心我。
我摸摸衣兜,也已经身无分文了。
最终,还是给桑旗打了个电话。
反复打了好几次,那边终于才接。
晚风太大,我有些含糊开口:「你能不能来接我?」
6
我没钱打车了。
走去老宅,也走不了那么远了。
那边默了好一阵,才笑了一声。
声音里,大概是带着胜利和解气的愉悦:
「怎么了,你自己没有腿吗?」
半点商量的意思也没有。
我说不出话来,直到听到那边「嘟嘟」的挂断声。
其实桑旗装腿残的那五年,对我也并不好。
他会将我深夜忙完回家,熬夜给他炖的汤,打翻在地上。
他会在我累到脱力,求他接我去医院时。
笑着对我说一样的话:「怎么了桑宁,你自己没有腿吗?」
可那时候,我相信他骗我的腿残,骗我的抑郁症。
我自我安慰,他是因为抑郁症,才会对我不好。
现在才明白,他就是恨我,认定我发了短信害死了爸妈,所以不想我好过。
其实,其实或许,我早该察觉到的。
他从很久前开始,就厌恶我了。
我就着寒风,啃完了面包。
长夜街道死寂,想想桑旗是不可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