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被流放的第十个年头,也是他给我寄来的第一封书信。
他流放σσψ后被禁止回京,也不许与京都通书信往来。
这一封信,不知是他费了多大力气周折,才让送到的我手里。
信里寥寥数语,说他有些想念我。
问我能不能,寄一张我如今的画像给他看看。
女儿哭闹。
我丢下书信去哄她。
加上魏长青连连被升官封赏,府里忙碌不堪。
我转而就把信里的话忘掉了。
直到一月后的上元节,我忽然得知,沈昱洲在岭南重病离世。
我父母和沈昭云,也早在多年前亡故。
侍卫传来消息时。
我手上摇着哄女儿的拨浪鼓,手有些酸。
一时没拿稳,拨浪鼓掉到了地上。
夜里我与魏长青,去街市上看花灯。
满目花灯摇曳,美不胜收,人潮如织。
我逛完街市时,脚已酸痛不已。
魏长青为我买了花灯,让我提着。
他蹲下身背起我,走出长长的街市。
我靠着他背上,提高了花灯,在影影绰绰里看清上面的字。
是「岁岁平安」。
我倏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个少年靠在我的床边。
在寂静沉夜里,垂眸亲手为我做花灯。
再提笔,面容认真而虔诚,一笔笔写下的一句:
「阿芙平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