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抽出配枪，朝我疯狂扣动扳机。弹头却在距我咫尺之遥时熔作赤红铁浆。"妖孽！"他喉间迸出嘶吼，"你究竟是何物？！"

我足尖轻点，飘然落于他身前。"我？"纤指抬起，抚过他颤动的面颊。指尖所及之处，他的肌肤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声响，腾起缕缕焦烟。

沈燕洲痛得惨叫，却无法挣脱。

“我是你亲手造就的，复仇之神。”

我看着他扭曲的脸，轻声说。

“你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也要毁掉你珍视的一切。”

我的目光，转向他身后的柳嫣嫣。

柳嫣嫣早已瘫软在地，吓得失禁。

“不……不要杀我……”

她语无伦次地求饶。

“都是他逼我的！是他让我给你下药，是他让我去害你弟弟的！”

沈燕洲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红了。

“贱人！你敢出卖我！”

他暴起挣脱我的钳制，扑向柳嫣嫣，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我杀了你！”

柳嫣嫣的踢蹬渐渐微弱，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涕泪糊成一团。最终，她像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来。

我冷眼旁观这场厮杀，仿佛在观赏戏台上最拙劣的《伐子都》。

14

沈燕洲踉跄着松开柳嫣嫣的尸身，癫狂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脸上。

“现在你满意了？你这个疯子！”

“满意？”

我轻轻摇了摇头，抬起手指向他。

“这远远不够，我要你活着。”

“睁大这双眼睛看着你的江山，你的子民，你的所有野心，都化为灰烬。”

“我要你，在这片焦土上，永生永世地忏悔。”

我的话音刚落，他脚下的土地，变成了一片流沙。

他惨叫着，身体不断下陷。

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很快，流沙淹没到他的脖子。

他的头颅孤零零地露在焦土之外，曾经锐利的眼眸如今盛满惊惶与死寂。

"求...求你......"干裂的唇间挤出破碎的哀求，"给我个痛快......"

我漠然转身。

远处，赤红的火舌正舔舐着帅府的雕梁画栋。

那方曾囚禁我的牢笼，那个吞噬我全部尊严的魔窟，如今，它也将在火焰中，得到净化。

15

我以为，这就是结局。

复仇，毁灭，然后是自己的消散离去。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够了，我的孩子。”

那是一个无比威严，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

是天帝。

我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

大火熄灭了，干裂的大地愈合了。

死去的人们，重新站了起来。

他们脸上，没有痛苦，只有茫然。

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城楼上，沈燕洲和柳嫣嫣的尸体，都消失了。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除了我，依然是红发赤瞳的旱魃模样。

我指尖抚过仍在跳动的焦土，触感真实得令人战栗。"这...究竟是幻是真？"天帝的叹息震落几粒星尘：“这是我为你创造的‘业火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