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了笑，“让你因为愧疚留下吗？”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极了十八岁那年他们躲在屋檐下分享的初恋心跳。

顾颂意突然俯身抱住他，泪水浸透病号服：“卫姝已经认罪了……我们两不相欠了。”

陆凌彦浑身一震，却听见她接着说：“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雨声渐大，盖过了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陆凌彦轻轻回抱住她，在她发顶落下一个颤抖的吻：“没关系……剩下的日子，让我远远看着你就好。”

晨光再次降临的时候，顾颂意离开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枚褪色的奥特曼徽章那是她小学时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陆凌彦摩挲着徽章边缘的刮痕，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把浑身是伤的他从泥坑里拉起来时说：“以后我保护你！”

而现在，他余生所有的晨昏，都将在赎罪中仰望她不再回头的背影。

至于顾颂意，她在离开医院后，独自漫步在清晨的街道上，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突然，身后传来两道呼声。

“意意，等等我，你昨晚最后一个下晚自习，今天又起那么早去自习，你不累吗？”

一个穿着校服，高大清爽的男生，盯着两个黑眼圈，喊住前面手拿单词书的清秀女孩。

那个女孩将目光从单词书中移开，忍不住嘟囔一句。

从回家到现在，有足够六个小时给你休息了，你这么累，不会又熬夜玩游戏了吧？”

男生一顿，本不羁的表情瞬间正经。

“没有，我答应过你的，只有周末才能玩，我就是担心你。”

“哼，我不相信，把你手机给我。”

男生立马服软：“意意，我就玩了三把，就是有个孙子一直挑衅我，说我不如他，气得我没注意，杀了他三次才解气……哎，意意，你别生气了，我答应你，再也不熬夜玩游戏了。”

顾颂意还想细看，突然眼前打闹的年轻男女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瞬恍惚，曾经属于她和陆凌彦这般打闹的青春，再也回不去了。

顾颂意长叹口气，抬脚往外走去，

青春虽已远去，但她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