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心中忽觉古怪,两步走到了榻前,攀住那人的肩膀,将他翻了过来。

是个头发披散的男人。

他劈手挥开了被褥,见此人只着军中规制的白衫,可罩在外面的盔甲早不知所踪,脚上尚还穿着一双带泥的军靴。

他伸手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萧衍冷笑一声,胸腔几起几伏,他闭了闭眼,喝道:“都滚进来。”

帐外默立的高贵公公和多络闻声而入,待到看清榻上之人的面目,多络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陛下恕罪!”

萧衍隐在袖中的双拳紧握,“顾仪呢?你方才一直守在帐外,她人在何处?”

声音听上去明明又平又缓,可多络却被吓得不住发抖,她紧咬牙关,才说出话来,“奴……奴婢不知,陛下……陛下恕罪,方才半刻之前,贵人沐浴过后便说要睡了,让奴婢守在帐外,不让外人打扰,奴婢自去了帐外……”多络眼睛发红道,“可热水桶是膳房帐篷里借得,奴婢想着小跑去还,不过小半刻功夫,奴婢就回来了,一直也没有人来帐篷里……”说着说着,多络扑簌簌地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