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就像一潭死水，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陆循，太晚了。”

我用力地掰开他的手指：“你放过我吧。”

也是放过你自己。

我转身，拖着行李箱一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安检口，没有再回头看他。

我听到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嘶吼。

然后，是彻底地崩溃了。

【没了。】

【什么都没有了。】

我获得了金奖回到了学校。

学校门口的公告栏，最中间的位置，贴着我的名字和照片。

我成了别人口里的那位学姐。

生活一下子就变得忙的停不下来了。

获奖项目的后续开发，一个接一个的学术会议，日程表被塞得没有空隙。

我和沈言，就这么成了项目组拆不开的搭档。

我们俩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实验室。

为了一个数据，能争得面红耳赤。

他这个人，很让人安心。

我被一堆东西弄得头晕脑胀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负责把我摊得乱七八糟的资料一份份理好。

【这样找起来方便，她总是乱放东西。】

我熬夜写报告，他会带吃的过来，一杯牛奶，一份三明治。

【喝了会睡得好一点，不能总喝咖啡。】

他的话不多，但他的想法，都在他做的事里，还有我听到的、他心里的那些声音。

我有时候会想，要不是有这个能力……这个又可恨又珍惜的能力，我大概一辈子都不敢去靠近他。

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我不敢。

他那样的人，我总觉得我碰不到。

也许吧。

以前换作我只是把这些当成同学间的帮忙，或者说，是他有风度。

但现在我听得见。

我知道，那些都是他真心的。

第9章 9

再见到陆循，是在下半年的一个黄昏。

他瘦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

他不再是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了。

他退出了学生会，也不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学生。

他站在我宿舍楼下那棵熟悉的梧桐树下，背影被夕阳拉长，看上去有些落寞。

我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没有驻足。

“江若雪。”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对不起。”

他开口，声音很轻。

我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他心里的任何声音。

一片空白。

我有些意外，终于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我。

“我以前……是个混蛋。”

他说，声音里带着一抹苦涩。

“我知道，现在什么事都晚了。”

“我只是……只是想跟你正式说声对不起，因为……”

他还是没有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