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抽回手，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慕淮。”

“我不是个记性好的人，可我记得十七岁那年，你在操场给我递情书，紧张到同手同脚走路。”

“我记得你第一次牵我的手，手心全是汗，走了三条街都没敢松开。”

“我记得大学毕业那天，你抱着我说要养我一辈子，说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这些年，你记得我不吃葱姜，记得我来例假时要喝红糖姜茶，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我一直以为，你是把我放在心尖上疼的。”

我抬头看着他，眼泪突然决堤：“可是今天，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了……”

七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翻涌，慕淮的眼眶也红了，他喉结滚动着，落下一滴泪：

“但书禾，许星河她现在离不开我。”

一句“离不开”，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点念想。

我望着他，忽然笑了，带着泪：“那你就去吧。”

他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但最终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

第3章

第二天，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院，刚走到走廊拐角，就撞见了慕淮。

他眼里根本没有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女孩身上。

女孩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被他半扶半抱着，像只受惊的小鹿。

原来这就是让他在婚礼上弃我而去的人。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沉，许星河先看见了我，下意识往慕淮身后缩了缩，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慕淮这才转头看我，眉头瞬间拧起，语气带着不耐烦：

“书禾，星河情绪不稳定，有什么事回家说，别在医院闹，吓着她。”

许星河怯生生地探出头，声音细若蚊吟：

“书禾姐，我和慕淮哥真的没什么……你别误会。”

我捏了捏手里的产检单，指尖泛白，却扯出个淡笑：

“你们想多了，我来办出院手续。”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去缴费。

慕淮的眼神古怪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心头莫名空了一下。

他伸出手想拉住我，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风衣上不知何时蹭上的污渍。

他的视线跟着我移动，看见我脱下了风衣，也跟着脱下外套想给我披上，却被我躲开了。

他怔了怔，提步跟上去，又想接过那件风衣。

“给我吧，你这么喜欢这件衣服，我拿回去让人清理。”

我摇了摇头，直接把衣服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语气淡淡的。

“丢了吧，我不喜欢沾了污渍的东西，你知道的，我有洁癖。”

看着我冷淡的神色，慕淮脸色的笑凝住了。

他知道，我说的不只是衣服，还有感情。

他再想开口时，我已经缴完费转身离开了。走出医院没多远，我的手机震了震，是慕淮发来的短信：

【别生我气，给你买了上次你说想吃的那家拿破仑，记得收。】

外卖送到家时，我看着那个熟悉的粉色盒子，忽然笑了。

从前他惹我生气，总爱买这家的拿破仑哄我。

我机械般吃了一口。

以前觉得很甜，现在只觉得苦涩难咽。

当晚，慕淮没回来。

剥离一段七年的感情，比想象中痛。

我失眠到凌晨，索性爬起来收拾行李。

衣柜里挂着的情侣卫衣，书架上并排的相框，冰箱上贴着的便签……

每样东西都带着回忆的刺。

我想起毕业那年，慕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