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厌!”
她手中的咖啡杯摔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在白色长裙上。
人群中的那个背影挺拔如松,黑色风衣下露出半截她再熟悉不过的深蓝色围巾那是她十八岁那年织废了三次才勉强成型的“杰作”。
桑菀拨开人群追上去,却在转角处撞上一面冰冷的橱窗。玻璃映出她仓皇的脸,哪里还有那个身影?
……
第三天清晨,桑菀裹着毯子坐在一栋灰色建筑对面的长椅上。
这是昨天她不小心撞到的橱窗店长提供的线索:“戴金丝眼镜的中国设计师?好像在前面的工作室见过。”
当玻璃门被推开时,桑菀的呼吸凝滞了。
驰厌穿着挺括的黑色衬衫走出来,金丝眼镜后的眉眼比记忆中更加锋利。他低头看表的样子让桑菀瞬间想起高中时,他总这样站在校门口等她放学。
“驰厌!”她踉跄着站起来。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
第五天。
“又来了?”工作室的法国同事撞了撞驰厌的肩膀,“那个漂亮的东方姑娘。”
驰厌头也不抬地修改设计图,闻言,铅笔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窗外,桑菀正踮脚把一杯咖啡放在工作室门口的石阶上,附带的便签被风吹起一角,露出熟悉的字迹。
【记得吃早餐】。
“你不喜欢的话,我去拒绝她?”同事伸手要去拿咖啡。
“别碰。”驰厌的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冷。
他最终还是拿起了那杯咖啡。第一口就尝出来。
双份浓缩,加三分之一奶,不要糖。是他从高中起就雷打不动的口味。
玻璃窗外,桑菀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仿佛他肯喝这杯咖啡就是天大的恩赐。驰厌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她也是这样捧着摔烂的蛋糕,哭着说“我下次一定做得更好”。
……
五年前。
机场安检口前,驰厌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照片桑菀踮脚给沈屹西系领带的画面刺得他眼眶生疼。
对话框里是他三天前发出的消息。
【菀菀,我下午三点的飞机】。
已读,未回。
“先生,您的登机牌。”地勤人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驰厌把精心准备的礼物盒扔进垃圾桶,金属项链与铁皮碰撞的声音,像极了他心脏碎裂的声响。
……
第十天。
桑菀在工作室对面租下了一间公寓。
每天清晨,她都能透过窗户看见驰厌伏案工作的身影。有次暴雨夜,她发现他办公室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三点,终于忍不住煮了姜茶送过去。
推门时,她看见驰厌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右手还握着铅笔,左手无名指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那是她十七岁闹着要他徒手开汽水瓶留下的。
“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桑菀轻声呢喃,小心翼翼地把毛毯盖在他身上。
转身时,她撞倒了桌上的相框。
照片里,十五岁的她和驰厌在游乐园的鬼屋前笑得没心没肺。相框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驰厌要永远保护菀菀】。
“看够了吗?”
沙哑的声音吓得桑菀一颤。
她回过身,才发现驰厌不知何时醒了,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我……”
“桑小姐。”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五年前我给过你机会。”
窗外的暴雨突然变得猛烈,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某种倒计时。
“现在,”驰厌拿起相框放回抽屉,“无意义的推拉游戏